他以一种近乎审视的姿态回望她,“你为何此刻提及此事?”
阮清徽感受到那束目光如利剑般穿透而来,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帘。
片刻之后,她再次抬起眼眸,那双眸子里,已悄然缠绕上一抹淡淡的自嘲与不易察觉的哀伤。
“侯爷既然喜欢慕荷,为何还要向圣上请旨赐婚?侯爷就这般恨我吗?”
沈靖安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薄唇边浮现一丝冷嘲,“当初若不是你长轲兄以死相逼,本侯也不会像陛下求旨赐婚。”
阮清徽闻言,眼睑轻垂,神色黯然,仿佛被伤透了心。
“既然侯爷对我无半分情意,何不赐下一纸和离,你我二人体面分开?”
沈靖安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本侯与长轲兄情谊深厚,他临终之愿,我自当竭力达成。只要你能在侯府恪守本分,不肖想不应得的,本侯可保你余生无忧。”
阮清徽闻言,身形微微一晃,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两步,脸色苍白,双唇轻启,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明白了。”
“我还有一事相求。”阮清徽强装镇定,“希望侯爷能答应。”
沈靖安眉头微蹙,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耐,“说。”
“云羡在玉瑶苑被耽搁了两年,至今尚未启蒙,我特地请了邢夫子来教导他,邢夫子脾性古怪,想必侯爷也知晓,我希望日后侯爷不要插手邢夫子教导云羡之事,我只希望云羡能考上一个普通书院,能知耻明理便行。”
阮清徽一番话落,沈靖安毫不犹豫便同意了。
阮清徽骤然松了口气,微微弯唇一笑,“平安郡主腹中孩子无事,之所以未将以泽送回,权是因为她心中怒气未消,等明儿我便去求平安郡主,请平安郡主放人。”
“白日里,我已前往探望过泽儿,他状况尚佳,并未遭受半分苛待,侯爷大可宽心。”
沈靖安得知情况后,心中便安了不少,未再多言一语,便匆匆转身,步履匆匆地返回了隐玉瑶苑。
阮清徽望着沈靖安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沈靖安方才的态度有异,此事必有内情。
看来明儿得去找二哥探探口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