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妈,你织的是什么呀?”
司女士回头,头上的白发似又变多,但精神头比前几年好多了。
她稀松平常地喊她:“汐汐啊……”
尹漱不知怎地,一下子就被击中,泪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却浮现往日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凑钱一边来照顾她却被她斥责甚至是打骂的场景。
爱恨交织间,一声汐汐稀释了所有。
她花了好久调整好情绪,才回去和司女士说话。
司女士真的好了很多,不仅能解释这个毛衣选的是什么花样,还不忘提醒她:你该去看看你爸。
尹漱应下,要走的时候,司女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袋子塞给尹漱,还笑说:“都是给汐汐的,旁人没有……”
尹漱动念,“妈,要不要和我回去过年……”
可不知怎地,一直情绪平稳的司女士突然定在原地,然后就开始砸东西,嘴里大吼:“过年你为什么还要出去!为什么?!”
医生护工很快过来,控制住了司女士,尹漱蹲在床头安抚她,好让她顺利地打完针。
而刚刚的幸福仿佛肥皂泡泡,一下子就又破了。
尹漱自知自己情绪上的异常,她发消息给孟引桢说要晚点回去,托辞是乔乔找她吃火锅,
孟引桢:【哪家火锅店?我到时去接你。】
尹漱没回。
她看着袋子里那一件件小婴儿才穿得上的毛衣,心里五味杂陈。
母亲根本没好,一点都没好,在她的认知里,汐汐一直都还是个婴儿,而不是她这个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尹漱。
她很矛盾,她想原来母亲还是不爱自己,还是更爱那个可以由她控制的小尹漱。
这是一种被抛弃,不被承认的感觉。
谁都可以抛弃她,不认可她,但唯独不该是母亲。
她想当初她为什么会跟着孟引桢?一是为父亲,二就是为母亲,她想让她安安稳稳地在疗养院养病,而不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可当真相被揭开时,她却发现自己的牺牲什么也不是,无人在意。
尹漱把自己关在车里,哭得止不住,像是在发泄一般,她拍打着方向盘,像个迷路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