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刀震碎缠在腕间的银蛇，刀锋过处带起的气流竟将最近的灯笼吹得剧烈摇晃。
鼠须男人终于变了脸色。
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如意上，鎏金表面立即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
帐内突然响起诵经声，可那音调却像是千百人倒着念往生咒，听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姜离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
他看到自己斩落的头颅在阵眼中沉浮，看到绣春刀生出獠牙反噬其主，甚至闻到诏狱特有的腐臭味——但握刀的手连半分颤抖都没有。
&34；八千。&34；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个数，刀光如匹练撕开幻象，&34；这是你部下的人数。&34；刀锋劈在如意上的瞬间，帐内二十八盏灯笼同时炸裂，&34；算上你，刚好凑个整。&34；
琉璃碎裂声从梁柱内部传来。
当鼠须男人惊觉手中如意变轻时，那鎏金外壳正像蜕皮的蛇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森白的脊骨材质。
姜离的刀尖已抵住他咽喉，却在刺入的前一瞬陡然偏转——
沾着黑血的刀锋擦着男人耳畔掠过，将藏在梁柱暗格中的鎏金匣子挑飞。
那匣子落地时自动弹开，露出半卷泛着青光的《永乐大典》残页。
&34；难怪能改动京城龙脉。&34；姜离靴底碾住想要爬走的残页，看着那些墨字像活虫般在桑皮纸上扭动，&34；拿嘉靖年间的东西冒充前朝遗宝&34；绣春刀突然下劈，却不是斩向敌人，而是将地面某处新浮现的卍字符一分为二，&34；你们这些反贼，能不能有些新意？&34；
鼠须男人趁机滚向乾位，锁子甲缝隙间突然射出三十六根浸泡过孔雀胆的牛毛针。
姜离竟不闪不避，任凭暗器穿透飞鱼服——却在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周身爆开赤色罡气。
【杀戮值耗尽提示】的蓝光在视网膜上闪烁，姜离却笑得愈发畅快。
他清晰地感受到每个毛孔都在喷涌力量，那是方才故意示弱时，暗中将全部杀戮值注入奇经八脉的结果。
&34；该我了。&34；
绣春刀劈下的轨迹突然模糊，等鼠须男人反应过来时，自己左臂已齐肩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