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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求饶被烈焰吞没。
姜离甩刀振去血珠,看着那些随主帅阵亡开始溃散的叛军。
他故意放慢擦拭刀身的动作,让残阳将染血的身影拉长投在帅帐废墟上——溃逃的叛军回头时,正看见那道魔神般的剪影将黑剑残骸踩进焦土。
当第一颗星子亮起时,姜离从灰烬中拾起那页《永乐大典》。
那些曾如活虫扭动的墨迹此刻安静地组成幅京城堪舆图,某处宫阙的方位上,留着个新鲜的朱砂印记,看印泥成色竟不超过三日。
&34;驾!!&34;
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突然冲破烟雾,马背上滚落的传令兵捧出鎏金令牌:&34;禀指挥使,八百里加急!&34;令牌上沾染的却不是朱砂,而是某种靛蓝色的香料,那味道让姜离想起三年前查抄的西域妖僧禅房。
传令兵的喉结突然不正常地鼓动起来。
姜离的刀比意识更快,在对方脖颈爆开毒囊前将其挑飞。
毒烟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宫装女子轮廓,那女子抬手抚鬓的动作,竟与姜离记忆中某位早该死去多年的贵妃如出一辙。
&34;回京。&34;
姜离翻身上马时,绣春刀鞘不经意扫过传令兵遗留的文书匣。
鎏金锁扣应声而裂,露出半截盖着凤纹火漆的密函——那是唯有东宫才能使用的印鉴。
夜风卷起密函一角,隐约露出&34;壬寅宫变&34;四个褪色小字,落款日期却是十七日后的冬至。
残月升过旗杆时,姜离的身影已消失在官道尽头。
帅帐废墟中,那页堪舆图上的朱砂印记突然开始移动,沿着皇城水系缓缓爬向司礼监的方向。
而在三百里外的运河上,某艘悬挂着锦衣卫灯号的官船正悄悄调转船头,船舱底层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八盏未点燃的人皮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