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臂上交错缠绕着雪白的纱布,
为了固定,纱布的一端绕过大拇指,缠住掌根的部分。
只有谢延玉会这样缠纱布,
她常年给谢承谨供血,每隔半个月就要将手臂割开放血,通常上次的割伤还没好,就又要割下一次了;而且因为右手要写字干活,所以她只割左手,不割右手,因此她左手小臂常年缠绕着纱布,几乎没有拿下来过。
眼前这侍女也正好是左手缠着纱布。
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贺兰危视线下移,又落在她手上。
她的手修长纤细,且看起来不显得纤弱,反倒像是蕴藏着力量感与韧劲,骨肉匀称宛如一支新竹。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然而她肤色非常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手指上却有斑点状的伤口,还没愈合所以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是被蝎子蜇出来的。
谢延玉也养蝎子。
她外表柔弱沉静,确实看不出她会养这样的阴毒之物,
但贺兰危亲眼见过她将毒蝎放在掌心的模样。
他顿了下,
指尖蓄灵力的动作蓦地停下来,
有那么一瞬,他讶异于自己竟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记得这样清楚。
然而还不等再细想,
下一秒,
就看见她微微俯身,开始搬那两抬箱箧了。
贺兰危突然出声:“……算了。”
谢延玉听见这话,又放下箱箧,转头看他:“公子也不愿我把行李搬去偏屋整理吗?”
贺兰危安静地看了她半晌,然后突然抬手,把房间门关上了。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他走进来,在桌前坐下,淡淡道:“就在这理。”
谢延玉一直都是看人脸色过活的,所以尤为擅长察言观色,刚才贺兰危赶她出去的时候,她明确地感觉到他心里压着火,情绪很差,然而这时候,她又隐约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压迫感减弱了。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
他情绪怎么忽上忽下?
谢延玉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发现他在看着她,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那两个箱箧打开,开始翻看他的行李,一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