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危察觉到自己在生气,也一如既往地去控制这情绪,
然而等到木头碎片刺破掌心,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才捏碎了门框,而有些情绪根本控制不住。
非但控制不住,
这股恼意甚至愈演愈烈,无从消解,让他想忽视都难。
他回到卧房,拿出纱布包扎伤口,
因为伤在手掌,他缠好纱布后,又把纱布一端往虎口处绕了一圈,
也就是这时,
他猛然想起谢延玉也习惯这样包扎伤口。
动作顿了顿,紧接着,他直接又把纱布给扯开了,
伤口还在渗血,但他已经没了包扎的心情,盯着屋子里几个收拾好的箱箧看——
他是想一刀两断。
但这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吗?
是她又跑来他眼皮子底下乱晃。
顶着个下人的身份跑来他身边晃了一圈,又跑不见了。
她骨子里贪恋权势,想过好日子,现在又悖逆本性,跑来这种荒凉危险的地方吃苦,不是来找他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贺兰危觉得问题的答案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他却无法自控地将这问题翻来覆去地想。
他想起前世的事。
上一世,他回上清仙宫后,谢延玉也跟到了上清仙宫,因为修为有限,只能当杂役弟子。
有一回他下山除妖,宗中杂役弟子无法随行,她就乔装成贺兰氏的下人跟着他,他把她当玩笑看,觉得有趣,就没拆穿她;直到后来她情丝蛊发作,再不解蛊就要爆体而亡,他才揭穿她身份,帮她解蛊。
那时候他问她:“跟过来找我解蛊,怎么也不知道主动说明身份?”
她却说:“我忘记蛊毒的事情了,来找您并非为了解蛊,只是想跟在您身边。”
她那时表情低眉顺眼,但他却从她语气里听出一点不耐和敷衍,于是无法抑制地想到她本性贪慕权财,她讨好他,说爱他,跟着他,兴许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想踩着他攀高枝。
他把她当消遣,当乐子,从没把她放在眼里,
说实话,她究竟是真爱他还是假爱他,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