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进来,迅捷不失稳重把东西交到桌子上,退到一旁。
庄亦舟年余三旬,是江映月的心腹,在她闺阁时期便在江家做了二把手的账房,心算速度极快,又擅长与人交际,很是得力。
八年前她刚嫁入侯府,老侯爷病逝不久,谢如安战死沙场消息传来,过了三个月又有不少钱庄甚至官府的人陆续来讨债,彼时她方知诺大侯府竟是个黑洞。
却也咬牙撑了下来。
江父不舍得独女这般受苦,塞了庄亦舟到侯府帮忙,一帮就帮到了现在。没有他,江映月自问不能这么快把商号扭亏为盈,还开遍大江南北。
此刻,他不必抬头,仅从呼吸便可听出江映月有些凝重。
“大小姐,可是有坏消息?”
江映月皱眉放下书信,“父亲说江南遇到水患,边境战事吃紧,只怕回京还要耽搁月余。”
本来以为几日后便是自由身了,看来还要忍一忍。
也罢,她等等就是。
她抬头嫣然一笑,心中已有定夺,
“我打算把所有商号归于江家名下,今日你盘算一下账上的银子,明日之前处理这些事务需要多久,接下来一段时日恐怕要你亲自走动,户部钱庄也都要跑几次,事关重大,辛苦了。”
庄亦舟颔首,这些年在候府的日子也确实太委屈了。
“我这就去办,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越过院子里的红光夺目的血珊瑚,江映月目光落在大房的主院里,把王氏给她的库房钥匙放在桌上,勾唇一笑,
“叫方崇山带几个力气大的,去主院里,母亲库房里这些年也有不少东西,清点一下,除了御赐之物不可交易,其余全部折现。”
她刚刚回来就听见主院里李紫鸢正闹腾,依稀听见李紫鸢闹着打胎。
那会儿江映月心里正乱,无暇理会,这会儿思路清晰了,当然要给他们来个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