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凝摇头:“防狼喷雾还没用呢。”
她故作轻松的笑,却在触及他眸中未褪的血丝时凝住。
游轮不知何时驶入维港最繁华的航道,对岸中银大厦反射的灯光穿透舷窗,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阴影。
“为什么来港城?”他突然问。
“李同志的婚礼……”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顾清淮逼近半步,雪松香驱散了残存的酒气。
他喉结滚动,\"那晚在万象园,童童问我能不能永远做他爸爸。”
海浪拍打船体的声响骤然清晰,苏语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纽扣。前世童童溺亡时的哭喊与此刻的浪声重叠,她忽然想起重生那日撞进他怀里的桂花香。
“顾同志……”
“叫我清淮。”他摘掉金丝眼镜,露出难得一见的锋利眉眼,“从你撞碎我那副眼镜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你。”
苏语凝怔住。
记忆闪回民政局的那天,她撞进他怀里时,好像确实听见过一声细微的脆响,原来早已种下因果。
“童童被赵明月找人绑架那晚,孩子发烧说胡话,抱着我不肯撒手。”他指尖拂过她袖口溅到的酒渍,“他说妈妈总是偷偷看顾叔叔的照片。”
苏语凝耳尖瞬间烧红。
“苏向党说你在服装店通宵画设计图时,会对着我的字迹发呆。”他气息拂过她滚烫的耳垂,“林珊告诉我,你学英语的磁带每晚要听三遍,因为里面有段我的录音。”
舷窗外忽然炸开烟花,璀璨星河坠落在他眼底,苏语凝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被温柔包裹。
“深城产业园的预留地不是给长峰集团。”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是给我未来的妻子。”
游轮汽笛长鸣,盖不住他接下来的话语:“我母亲去世那年,维港的烟花也这么亮。她留的信里说,女人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相信爱情。”
他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留下的茧,“但你不是她,我也不是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苏语凝眼眶酸胀,前世蜷缩在服装厂阁楼的记忆呼啸而来。那时她抱着童童和昭昭冻僵的小脚,听着窗外打工妹们议论陆长青的婚讯,心像被冰锥刺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