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现在?”裴隽哑着嗓子,想起今日同僚嫌弃自己连累他们的眼神,想起自己努力经营关系,却被旁人一次又一次否认的挫折,心里的愤懑再难掩盖,“我何尝不想如此!如果可以,我也想品行高洁,不染尘埃,清清白白!可我只是一个除了会读书的脑子就什么都没有的贫家子!”
裴隽看着自己满是灰尘的衣裳,又瞥了眼阮眠霜的织花锦长裙,不屑而嘲讽地抬起头:“品行高洁,那是人中龙风才配拥有的东西,说得更准确些,他们只能出生于大富贵之家,所以他们可以志趣高雅,不与旁人同流合污,为官也无需满腹算计,权衡利弊。可普通人啊,活着已经耗尽全力,你想往上爬一点点,我不说一丈,就一寸,都要经历尔虞我诈。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于我而言,都要权衡利弊地为自己谋划。”
裴隽缓缓撑起身子,喉间发出一阵阵“喀喀喀”的咳嗽声。
良久,他缓过气:“如果可以,我也想一身清白。可我没资格资格!而你呢?”
裴隽一连串地诘问把阮眠霜怼得哑口无言。
这些事,她何尝不知?
她能成为蜀地名商,也是在名利场中厮杀过的。那些冷脸、白眼,她都记不清看过多少回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人活着,就是在负重前行。
“怪我,怪我以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阮眠霜面露苦涩。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总算明白了。
这句话,平平无奇,却让裴隽的气势瞬间弱了。
昨日在御书房,听着阮眠霜讲束修之事,裴隽就明白,他以前被妻子保护得多好。
裴隽颓然地叹了口气:“若你不是承恩侯府的嫡大小姐,我被人陷害没了庶吉士之位,我们两个普通人,如何能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