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
阮眠霜寻思着,自己从前是不是对裴隽太过宽慈,或是没让他见识自己的手腕,令他觉得自己很和善?
她拿着珠钗在裴隽的脖颈上轻轻地划出一道血痕。
“你以为,陛下能护你一世?你不想和离,我不介意丧夫!”
“丧夫”二字,阮眠霜刻意咬的很重,似乎恨不得要啖其肉饮其血,浓烈的恨意令人恐惧。
裴隽瞳孔一缩,安逸太久,他险些忘了阮眠霜的品性!
她从来没有妇人之仁。
儿时,她养了一只幼犬,那只幼犬很可爱,也讨她欢喜。
后来,幼犬被人拐走了,有求于阮眠霜的人打听到这件事,就找来一只相似的幼犬。
阮眠霜明明很喜欢,甚至眼眸中都浮现出泪花,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匕首杀死了这只犬。
冷漠,果决,毫不留情。
那道眼神似乎在说,她会亲手拆下自己的一切软肋。
若自己……
裴隽不敢深想,心里隐隐后悔,自己应该准备得充分些。他缓缓松开手,那双桃花眼依旧含着柔情:“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
“我对你有什么怨气?”阮眠霜嗤笑一声,自上而下地俯视,好似看到了一只可怜虫,“我有濮阳郡王的补偿,有爱我的家人,有钱,是侯府的嫡大小姐。放眼整个京城,有多少世家中人比我自在?”
“你变了!”裴隽不可置信地看着阮眠霜,不停地摇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在意出身、金钱、权势,你会拼,会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地位挂在嘴边。”
“挂在嘴边?”阮眠霜一脚把裴隽踢到地上,鞋尖从裴隽的胸口挪到他的脸上,语气漠然,“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为了走捷径,抛弃我选择了濮阳郡王,难道不是为了郡王府的权势和地位吗?”
“我那是被逼的!”裴隽歇斯底里地争辩着,双手成爪,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无比激动,“我寒窗苦读,为什么要被人顶替。若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做得比我更好吗?”
“不会。”阮眠霜毫不犹豫,光明磊落地承认了这一点。
任谁遭遇不公,都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