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被偏爱的感觉让她有恃无恐了。
她端起一盅血燕,亲自投喂三岁的弟弟。阮熙明“咯咯”地笑着,挥动着小胖手,要姐姐抱抱。
阮妙文有些局促,她先给义母端上血燕,看着众人吃完,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阮眠霜见状,开解道:“父亲母亲既然收养了你,你便是我的妹妹。你对他们好,我自然对你好。血燕不过些许俗物,寻常商贾也吃得。”
阮妙文的额头跳了跳,什么“寻常商贾也吃得”,这位姐姐是不晓得血燕有多贵吗?
燕氏笑道:“你若是寻常商贾,蜀地就没有商贾了。”她又转头给阮妙文的血燕吹了吹,“怎么,是太烫了,喝不下吗?”
“没有。”阮妙文脸颊微红,匆匆把血燕吞入腹中,一道补品硬是被当成了茶水。
阮眠霜想起父母是在江南收养了阮妙文,便问:“阿爹阿娘,江南有没有女子失踪?”
“没有吧?”燕氏语气不足,她不太关注这些。
阮妙文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指猛地攥紧了,神色有些慌张。她颤着声道:“那些把我抓走的牙子,似乎和某位大人有联系。”
阮眠霜正想追问,外头传来梦兰的催促,要准备用晚膳了。她压下心头惊疑,带着一行人去了饭堂。
紫檀木八仙桌上错落摆着十二道银鎏金葵花盏,青玉荷叶碗里盛着蟹酿橙,燕翅羹在掐丝珐琅盏中腾起袅袅白雾。
齐云舒腕间羊脂玉镯碰在银箸上,发出清泠的响声:“这翡翠虾丸最是养胃,燕夫人多用些。”她用公筷夹起个碧玉似的丸子要往对面布菜,燕氏慌忙托起青瓷碗来接。那碗沿还沾着半粒糙米饭,在满桌错金雕银的器皿间突兀得刺眼。
阮眠霜的指尖在膝头蜷了蜷。养母总说青瓷碗盛饭香,此刻却在侯府奢华的宴客厅里瑟缩成一片秋叶。幼弟吃了血燕,又嘴馋地吃了糕点,不太饿,此时正抓着银匙敲打玛瑙碟,叮当声里,她看见父亲阮玉堂的后颈渗出汗珠,浸透了半旧的杭绸衣领。
“霜儿最爱吃炙羊肉。”阮玉堂突然开口,筷子夹着的肉片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落进阮眠霜面前的玛瑙碟里。承恩侯府的侍女立即上前要撤换餐具,被她一个眼神止住。羊肉还带着市井摊贩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