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许瞳孔倏地收缩，水面倒影浮现出那个暴雨夜——苏翊暻蜷缩在瓷砖上，血泊里泡着剃须刀片，而浴室镜面用血写着“阿许的成人礼”。
“你当时把120设置成紧急联系人……”
“因为看到你收藏着别人送的手链。”
黎知许闻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傻傻的，怎么不先问问我，手链是我粉丝送的，不是收藏，她们的礼物我都专门弄了个房间放起来。”
苏翊暻也笑了笑，“可能确实傻吧。”
夜露顺着青苔滚落，药瓶在泉眼处打着转。苏翊暻腕间的血珠突然凝成冰晶，在月光里折射出细碎的虹光——这是黎知许从未见过的灵力形态。
“你以前很怕疼的。”黎知许的指尖悬在那些新旧伤痕上方，“初三那年我翻墙摔破膝盖，你替我擦碘伏时手抖得比我还厉害。”
灵力凝成的冰晶簌簌掉落，苏翊暻低头看着水面倒影里两人交错的衣摆。冷泉深处浮起他们初中教室的幻象：透明雨伞斜靠在窗边，少年时期的黎知许正趴在课桌上偷吃小熊饼干。
“现在不怕了。”他忽然抬手，腕间伤痕在灵力催动下绽开淡金色脉络，“就像你如今能面不改色地剖妖兽内丹。”
黎知许的灵力失控地震碎水面幻象。那些本该被遗忘的细节突然涌上来——高中时苏翊暻校服袖口渗出的血痕，课桌里没拆封的美工刀，还有他总说氟西汀是维生素片时睫毛颤抖的频率。
“当年你书桌的第三层抽屉……”泉水的寒气凝在黎知许睫毛上，“其实我偷偷打开过。”
苏翊暻搅着泉水的手指蓦地顿住。那些被藏起来的诊断书，划满折痕的《自杀者家属心理指南》，还有用红笔圈着日期的台历——所有秘密原来早被泉水中浸泡着的月光浸透。
“所以你才总在下课时来我教室门口看我？”他忽然笑起来，灵力幻化的冰晶蝴蝶停在黎知许肩头，“连我藏在储物柜的抗抑郁药变成维生素瓶子，也是你换的？”
黎知许的喉结压在衣领红痕上，像枚卡在旧时光里的纽扣。飞机舷窗外云层翻涌的记忆突然袭来——他摸到口袋里苏翊暻临别时塞的信笺，三万英尺高空展开的信纸上最后写着的“晚安”，而落地后疯狂回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