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微笑。老妇人转过头去,继续刚才的闲谈,再没有跟林凤君多说一句。
何怀远料想不到母亲这样冷淡,直接愣住了,呆了刹那,轻声问道:“父亲呢?”
“在前面慧真堂里。”何老夫人顿了顿,“贵客差不多都到齐了,他忙得很,我看就不要打扰他了。”
林凤君心下雪亮,何家二老连基本的客套都懒得做。虽然心里有准备,这怠慢的程度也叫她意外。
一股气从胃里直升上来,她抬起脚待要往外走,何怀远有点着急,“凤君,听说你学绣花绣得特别好。”
他给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将刺绣帕子拿出来,好再去博一丝他母亲的好感。她的倔强让她将牙咬紧了,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那条凤穿牡丹的丝帕掏了出来。何怀远拿着给他母亲看:“母亲,您看这针脚,这层层花样,多么用心,花了足足大半年时间。”
旁边的妇人估计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也跟着附和:“这女红是一等的了。”
何老夫人用两只手指的指甲夹着那条丝帕,好像它上面沾着毒似的,来回瞧了两遍,“是你自己绣的?”
林凤君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应该答应,但到底是有一点不甘心从骨子里冒出来,她从容答道:“在外头铺子里买的,伯母您若是喜欢,我再去买两条。”
何老夫人从鼻孔里笑了一声。何怀远将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光直愣愣地看着林凤君,像是对她的这句话非常失望。他为她打算的一番苦心全然白费了,到底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
何老夫人含笑对着儿子说道:“怀远你留下,黄家伯母给你带了双鞋袜……”她招手叫了个丫鬟到跟前,“带林姑娘去西边跨院吃饭,那里安排有席面。”
林凤君跟着丫鬟一前一后出来,那丫鬟是服侍人惯了的,早将主人态度看得一清二楚,走了两步就努了努嘴,“就在里面。”
她没进跨院就听见里面咭咭呱呱的动静。院子里设了两桌酒席,围坐的全都是梳着利落发髻的女镖师,年纪大的已经四五十岁了,年纪轻的是十几岁的学徒,笑得很放肆。她捡了个空子坐了。
她脑子里一阵发空,总想着刚才跟何老夫人的一问一答,仿佛两个小人在脑中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