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赶紧给父亲披在身上。大概是陈秉正个子很高,斗篷拖着地,她往上提了提:“那个地煞……陈大人,也忒瞧不起人了,他是嫌弃弄脏了,所以才不要的吗?”
林东华望着车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大概是吧。不过,他规劝咱们走正道,有点意思。”
“咱们哪里不走正道了,一没偷二没抢。谁像他家里有钱,自己又当官,看谁都像贼人。”林凤君扶着他进门,忍不住抱怨了两句。“真那么讲究的话,咱们俩大活人也上过他的马车,有本事连马车也不要了。”
四条街以外,陈秉正在车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闲闲地跟车夫说了一句:“老吴,你给我驾车也快三年了吧。”
“差不多,那年您中了新科进士,就连人带车雇了我。”
“你下个月就不必来了。”
他掏出银子递过去,老吴吓了一跳,“大人,是我哪里不对,马养的不好?”
“都很好。”陈秉正将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上。老吴又惊又怕,手都抖了,“我服侍的有什么不妥,您只管说,我改。”
“没有不妥。只是以后估计用不着了。”他苦笑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送我去码头吧。”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累得实在狠了,她打了些热水,服侍父亲洗漱完毕,见他没有大碍才放了心,自己胡乱擦了两把脸,倒头便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又听见何怀远的声音叫:“凤君妹妹,东四牌楼有烟花,我带你去看。”
她仿佛置身于挤挤攘攘的人群里,四处寻觅,兜兜转转怎么也寻不到他。烟花已经放起来了,漫天都是五彩的亮光,周围一片嘈杂的惊叹声和笑声。她急得跺脚,想喊也喊不出声,只觉得喘不上气,五脏六腑一起疼起来。
她在惊恐中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黑暗。耳畔父亲的呼吸声很均匀,然而她知道他也没睡着。
“爹。你还好?”
“嗯。睡吧。”
“好。”
“数着鸽子睡,一二三四五。”
她数了漫山遍野的鸽子才睡着。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不管出了多少事,太阳总还要照常出来的。
父亲站在窗前,望着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