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
他重新闭上眼睛:“不是。”
冯小姐沉默了,将眼泪擦干,挺直了腰背,“我也是名门之后,官宦人家的女儿,这等不明来历的东西,我不稀罕。”
她随手向外一丢,林凤君只看见金光一闪,飞出窗外。前几天下过一场小雨,钗子便落进旁边的泥沟里,被污水淹没了。
林凤君急了,情不自禁地跳下车,伸手在沟里捞着,嘴里嘟囔道:“别这么糟蹋东西。”
冯小姐整理了衣裙,冷冷地说了句:“咱们回城。”
丫鬟点头:“是该回去了,要是夫人知道,又免不了一顿挂落。”
她弯着腰找了好一阵子,才摸到簪子,捞出来淋淋漓漓滴着泥水。她叫道:“找到了,冯小姐,你……你别走啊。”
马车急速地调转了方向,帘子里只传来冯小姐的声音:“送你了。”
林凤君走了两步,站在官道中间。夕阳透过乌云,洒下来一片温柔的光,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往南走是通往济州的小路,已经收割了的田地一片萧条,乌鸦在上空寻觅着过冬的食物;向北走是繁华的京城,高官显贵们奔走往来的地方,冯小姐的马车已经只剩了一个小黑点。
她重新上了车,车里有种似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午夜里的兰花,清淡而优雅。她小声道:“你伤了她的心。要不……追上去,还来得及。”
“不用。”
那只精美的首饰盒子翻在他身旁。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簪子……我回头用清水冲一冲,再还你。挺贵的呢。”
他闷闷地说道:“不是我的。”
林凤君被这人的倔强生硬弄得无话可说:“那我收着了。”
“嗯。”
“咱们走吧。”
马车重新起行。她忽然看见两行眼泪从他眼角缓缓流下。她心里一动,这人……刮骨疗毒的时候都没哭。
她咳了一声,从腰里拿出一只牛皮的水囊,“陈大人,你刚才话说得多了,嘴唇裂得不能看。喝点水吧。”
陈秉正看了一眼那个破旧得瞧不出本来颜色的水囊,她手上还沾着淤泥。他开口道:“能不能……给我个碗。”
她撇了一下嘴,翻出一个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