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要走的商队是雇了镖师的,两个镖师拉开客栈大门,马鞭一响,两匹劣马打个响鼻,抬蹄而行,其他人簇拥着爬犁,吵吵嚷嚷的出了客栈。
掌柜的站在门口相送,拱手为礼,一直等到看不见商队了,方要回转。
“先生请了”
一个稍显沙哑的声音在掌柜的身边响起,把毫无防备的掌柜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青年站在身侧,背上还背着一人,那人被袍子兜头盖住,一动不动,看不出是男是女。
“官人”掌柜的习惯成自然,拱手客气的打招呼,和气生财嘛。
青年把背上的人放下,也拱手回礼:“见过先生”
掌柜的这才看清,他背的是一个女孩,大概十三四岁,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显然是病了,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粗布袍子,应该是那少年的。
女孩身上衣服虽污秽不堪,但还是能看出那是绫罗质地。
青年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袍子,在寒风之下,瑟瑟发抖。
这样的组合,让掌柜的大感好奇:“你们这是”
青年又行了礼:“好教官人知晓,我们兄妹是从汴梁来的,本是要去大名府寻亲,路遇匪盗,家人都只剩我们兄妹二人请官人慈悲,收容我们几日,待到妹妹病好,我们自然离去”
掌柜的怜悯之心顿起,叹气道:“这个该死的世道啊”
背过手,眼中又恢复了圆滑:“小兄弟,收留你们没问题,不过我这里是客栈,你们”
青年犹豫了一下,拱手行了个礼,从怀里掏出四枚铜钱,捧在手心里:“我们只剩这点钱了,请官人垂怜”
说着深揖到地,观之便是读书人做派。
掌柜的看到钱,眼神一亮,手缩在袍子里,在那青年身前一抹,青年手里的铜钱就像变戏法一样消失了。
“既如此,就跟我来吧”
青年大喜,鞠了个躬,背起女孩,跟着掌柜的往里走。
“徐家哥哥,我们是不是找到爹爹了?”女孩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在徐灏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柔柔不怕,哥哥一定送你去找爹爹,先别睡啊”徐灏轻声叮嘱着,声音中透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