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日光浓烈且带着炙烤余威,李卑官军队伍踏入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草地西边,一条清澈小河蜿蜒而过,河水潺潺,粼粼波光为军队提供水源,士兵们驱使民夫打水,河边喧闹嘈杂。东边是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枝叶繁茂,是搭建营墙和营帐支架的好材料。李卑一声令下,亲兵家丁挥舞皮鞭,把大批民夫赶向树林。
亲兵家丁满脸戾气,骂骂咧咧,皮鞭如毒蛇般抽向民夫,“磨蹭什么,都给老子快点!”皮鞭落下,激起声声惨叫。民夫们扛着营帐艰难前行,搬运物资的被沉重箱子压得步履蹒跚。营地搭建工作有序进行,西侧安置粮草辎重,两排营帐将其围得严严实实。二百多骑兵家丁骑着矫健的马匹,绕着粮草区来回巡逻,马蹄声沉闷有力。七百多步兵在各处忙碌,有的挖掘壕沟,有的安置拒马,军官呼喊声此起彼伏。民夫们的帐篷在营地边缘随意搭建,破旧布料在风中呼啦啦作响。
王铁牛、老二、老五等五人混在民夫之中,白天佯装卖力干活,趁着劳作和取水、伐木的间隙,私下秘密活动,悄无声息地与被官军欺压、心怀怨愤的民夫联络。他们用隐晦话语、眼神交流,传递反抗决心,暗暗聚拢力量。
忙碌一天后,天色渐晚,炊烟袅袅,士兵们陆续吃完晚饭,困意迅速上涌,多数士兵很快钻进营帐休息。
很快就快到三更时分,月色如水,洒在整个营地。原本在外巡逻的骑兵家丁早都回到营帐睡觉,他们的战马也被拴在营地临时搭建的马厩里,偶尔发出几声轻轻的嘶鸣。负责粮草区站岗的十几个人,大部分或是躺在地上,或是靠在粮草车的车轮旁,睡得人事不知,鼾声此起彼伏。只有两个哨兵还在岗位上,却也是无精打采,手中的长枪歪歪斜斜,身子止不住地晃,时不时打个哈欠,眼神迷离,完全没了警觉。
直到这时,王铁牛、老二、老五等人才蹑手蹑脚地从各自角落走出,在一处昏暗的帐篷后悄然会合。王铁牛压低声音,简单布置任务,三十多个胳膊绑着白毛巾的民夫,悄无声息地朝着粮草堆放处摸去。月光清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靠近粮草营帐时,五人相互使个眼色,从腰间缓缓抽出匕首,借着夜色的掩护,如饥饿的狼般迅速扑向那两个哨兵。瞬间,他们捂住哨兵嘴巴,锋利匕首狠狠刺进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