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三四月间,春寒料峭,汾州大营被风沙层层笼罩。帅帐内,曹文诏双手接过练国事递来的将令,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重托!”
转身出帐,曹文诏大步迈向校场。多年辽东征战,铸就他挺拔身姿与沉稳步伐,身上甲胄虽历经无数战火淬炼,却依旧散发冷冽气息。他曾在辽东与后金鞑子殊死拼杀,凭卓越的胆识与谋略,一路升至副总兵,麾下关宁铁骑令后金军队闻风丧胆。但农民起义爆发后,他被调入练国事麾下,投身镇压农民军的战事。
校场上,号角呜咽,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两千余关宁铁骑校场列阵,这些从辽东带来的骑兵,原本有近三千人,但因长期吃空饷、逃亡、疫病、频繁作战损耗,数量大幅缩水。他们身形魁梧,透着一股剽悍劲儿,队列里却交头接耳、推推搡搡,毫无纪律可言。细看之下,许多骑兵的甲胄虽有破损,但都有悉心修补的痕迹,破损处被牛皮或金属片牢牢固定。他们腰间的佩刀,刀把上暗红色的血迹很是显眼,有的刀鞘上还刻着一道道短线,用来记录这把刀砍死了多少敌人,一看就是久经沙场。当然,因为粮饷不足,过往作战间隙,他们时常劫掠百姓,因此在民间也是恶名远扬。
骑兵身后,两千步兵松松垮垮地站成方阵。他们手中的长枪长短不一,不少枪头都已生锈,身上的棉衣又薄又破,补丁摞补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由于长期缺饷,士兵们面黄肌瘦,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奈,士气低落,宛如一盘散沙。
“弟兄们!咱们从辽东打到这儿,经历了多少硬仗!如今,高迎祥躲到偏关去了,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曹文诏飞身上马,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空旷的校场上勉强回荡。士兵们稀稀拉拉地应和着,喊声参差不齐,毫无振奋的气势。
这时,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马上的曹变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叔父,斥候探马已经派出去了,可以出征!”曹文诏看着侄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伸手将他扶起:“好小子,跟在我身边,多学着点。”曹文诏对曹变蛟寄予厚望,作战时总把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指挥作战的门道,常夸他是“我家千里驹” 。
大军出发,朝着偏关行进。曹文诏喜欢亲自率领骑兵一马当先,突击敌阵。这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