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狂风掠过沙丘,带起簌簌细沙,掩埋了不久前遗落的血迹。
篝火已经熄灭,哱拜立在风沙之中,远望着漆黑的大漠,目光沉冷如刃。
着力兔负手站着,鹰隼般的目光在沙地上的水洼反光处眯起。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万万没想到,义兄遭此劫难,你竟然还活着。”
他语调轻缓,却没有一丝松快的意味。
“我的人走到你府邸门前,不费吹灰之力便见到了一堆尸骸。”他抬起眼,盯着哱拜,“而你……恰好就在其中。”
“那些…”哱拜无奈的冷冷一笑,伸手拂去身上的沙尘,嗓音低沉:“都是我府中的仆从。”
他没有多言,余光却扫向篝火旁的几匹战马,帐外还有数十名乔装‘明军’草原骑兵,他们的佩刀仍带着斑驳的血污,战马鬃毛上沾着泥沙。
哱拜忽然抬头,眼神陡然一冷:“蒙部援军呢?”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你的人去了哪里?!前来应援的各部援军呢?!”
风声呼啸而过,着力兔的手指停顿在刀柄上,半晌,才低低地笑了起来。
“援军?”他缓缓收刀入鞘,语气透着掩不住的杀意。
“庄秃赖和十失兔在半路,被李如松、马孔英、杜桐三路大军围剿。”他的语调平静,目光却沉如寒夜,“岳震霆那老贼布下奸计,引我等陷入包围,若不是他,我军怎会惨败至此?”
他捏紧刀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僵硬得微微颤抖。
“此仇不报,我着力兔誓不为人!”
哱拜眯起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此刻这会,岳震霆恐怕已经回京邀功的路上了。”他语带讥讽,“你要如何复仇?”
着力兔忽然起身,一脚踢翻火堆边将熄的木柴,灰尘扬起。
他目光灼灼,似能从灰烬中看到仇人的影子,瞬间,心底压抑的复仇怒火与死寂灰烬共鸣,飞舞的火星四溅,转瞬点燃木柴。
“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
熊熊火光中,他眼神满是腾腾杀机,燃烧的火焰就如他心中要将敌人焚为齑粉的复仇烈焰。
他大步走到帐口,抬手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