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周边不时有嘲讽、不屑或怜悯的声音像梦魇一般传进温长宁耳中。
温长宁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说风凉话的人的面孔。
此刻他正处于离刑场不远的一处阁楼围栏旁,二楼视野开阔,刑台之上的场景一览无余,此时刑场周围的楼阁里有不少出身不凡的年轻公子少爷,他们正在和身边的人谈论着顾长晏和顾家以及今日这场斩首。
曾经同阶级的人中,大人物们不屑于看这场戏,血腥场景闺阁里的小姐看不得,只有这些…曾和顾长晏说过话、打过招呼,有着泛泛交情或虚与委蛇的同辈之人出现这在里。
顾长晏是礽都达官贵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同辈之人更是忘不掉他在当年的礽都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其文采斐然,六艺俱佳到连当时的陛下都交口称赞过的。
他一度如皓月当空太过耀眼,衬得同龄人如萤火一般万般不适。
现在顾长晏一朝落难,从云端跌落泥底,被压着的同龄人才得以喘口气,这些人对顾长晏的感观是复杂的,有对天之骄子被折断锋芒的唏嘘叹惋,但更多人心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温长宁就这么听着,直到有人说:
“想不到顾长晏竟会落得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说话的人站在一处二楼开着的窗户旁,正一脸唏嘘地摇着头,如果他脸上再少几分幸灾乐祸就显得更真诚了,温长宁见过他,在顾玥蔻出嫁的那天,在国子监的无数岁月中。
这位唏嘘的人曾还笑对顾长晏打趣道:“长晏兄弟,你应该也快娶妻了吧?”
温长宁在心里反驳着这位说的话:不,今日顾长晏若是死了,我自会去郊外乱葬岗为他收殓尸首。
他记性好,今日在周围楼阁的人他跟在顾长晏时或多或少都见过。
世风日常,人性如此。
温长宁觉得自己现在冷静的可怕,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的平静,全不似之前的焦虑和无措,还能想着救人不成就帮人埋尸。
他清楚顾长晏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不愿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不用他温长宁救他出大牢,亦不惧死亡,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怜悯。
温长宁尊重他,只能帮他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