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想撑着身子站起来,想要将这可怜的孩子揽入怀里,却发现自己这腿脚身子走不怎么听使唤,再用力便是两眼发黑。
“夫人!”云初和映月立刻扑了上去,勉强将人接住。
映月心疼的直掉眼泪,忙劝说道:“夫人,您才刚生产完,又受了伤,刚才还您先歇歇吧,城里的那些臭虫都已经死干净了,天也亮了,原州城定然是能保住的,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要不然侯爷回来该怪罪我们这些奴婢了。”
云初与映月合力,将人扶到了刚刚重新清理过的床榻上,映月一边走一边劝说。
“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往后侯府,侯爷,还有姑娘公子,还有这原州城该怎么办?”
“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让虎子过来,我跟他说说话。”她想,他们是能感同身受的。
当年她在萧关得知父兄五人都死在南边,母亲和嫂嫂们为了不被敌军玷污蹂躏,选择自裁在家中时,大抵也是他如今这般感受吧?
或许更甚,虎子是亲眼看见了家的覆灭,而她这辈子都只能靠想象。
“夫人。”辛周虎站在床榻边,依旧是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肩膀时不时的抖动。
“虎儿,你现在伤心,难过,愤怒,痛恨都是应该的,该哭,也该骂,但伤心过,难过过,愤怒痛恨过之后,你要更加努力,更加勤奋,你知道为什么吗?”
辛周虎重重点头,“我、我要替他们报仇,我要像我祖父一样,再杀一回东胡人,让他们灭族!”
杜夫人牵起他的手,语气郑重且柔缓道:“不,你的努力和勤奋该是为了你的家,你们辛氏家族。”
辛周虎没太明白,恍恍然的觉得这是对的,便点了头。
杜夫人伸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脑袋,却只 堪堪碰到了他的前额,安慰道:“不懂也没关系,从今日起,你便也是我的儿子,我会慢慢教你,你慢慢学好不好?”
“想哭就哭,想难过便难过,没有人会笑话你,好孩子,这是你的权利。”
辛周虎听了这些话,果然再次跪地嚎啕大哭起来,以至于大夫前来把脉,也是听着他这凄厉的哭声开的方子。
杜夫人不知辛周虎的哭声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