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撑不过去了”
顾清莹呼地站起来,定了定心道:“从库房里拿只老参,咱们现在就过去瞧瞧。”
“斯年那边有人通传了吗?”
“青霜已经去了。”含光急急道。
画影已经取了顾清莹的鹿皮靴,含光又捧来了灰鼠斗篷,穿戴整齐便一刻都不停歇的出了门去。
“先生?先生?顾夫人来了。”
顾清莹赶到书院,见到陈先生时,床前已经围满了泣不成声的学生。
王顺抹着脸,让出离陈先生最近的地方,轻声唤着他。
顾清莹上前,看到陈先生的那一瞬间,心凉了大半,面色灰败这是死相
“哦,顾、顾夫人”
陈先生眼睛缓缓睁开,眼珠转了转,看向王顺。
王顺立刻会意,抹了把眼泪道:“先生,我们在外面等您。”
顾清莹自诩见了诸多生死,此刻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悲戚,上前扶起陈先生温声道:“陈先生,斯年很快就来。”
“好、好。辛苦、辛苦你们了。我家主人来寻我了,让我莫要再死守着那些身外之物了。”
“我家主人还说,夫人和大人都是可托付之人,让我安心随他走”
顾清莹眼眶有些酸涩“先生,您放心,吕氏书院,我定然替您和您家主人看护好。”
“夫人是重诺之人,老朽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拜、拜托了”
陈先生此刻眼睛圆睁,嘴巴微张,深深吸气却好似怎么也吸不上。
“先生,先生,杜大人来了。”王顺推开门,带着一身风雪的杜斯年进门,杜斯年迅速褪去 斗篷,快步到了陈先生身边。
“呃、呃”
陈先生此刻进气出气都十分的困难,用了浑身的力气,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手指微动,眼珠也跟着转向杜斯年。
杜斯年握住他的手,郑重承诺:“您放心,吕公的手札,我此生定能将其整理成册,流传出去。”
陈先生在新年的前一日下葬,葬在了他家主人的身侧,夫妻二人共同操办陈先生的丧事,出殡这日,附近乡邻踩雪相送。
学生们更是前来披麻戴孝,送先生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