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将剪刀藏在身后,被修剪过度的花枝在指尖不安地打转。顾沉的镜片早已被水汽完全蒙住,可他的目光却精准地落在她耳后别着的白色洋桔梗上。“听说绣球会根据土壤酸碱度变色。”他说话时,喉结在毛衣领口若隐若现,恰似钢琴谱上跳动的音符,每一下起伏都撩动着她的心弦。
四月末的一个清晨,林晚如往常一样推开店门,惊喜地发现琴叶榕的叶片上凝着晶莹的露水,仿若一颗颗珍珠。陶盆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乐谱,巴赫的平均律被雨水晕染成深浅不一的蓝色,好似一幅抽象画。她嘴角微微上扬,将新到的绣球花分出一束,轻轻放在琴行门口,浅粉的花瓣上还沾着淡淡的晨雾,宛如少女的梦。
梅雨季如期而至,整条街都被浸泡在潮湿的氛围里。顾沉的白衬衫总是带着烘干机的温暖,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的血管,透着一股别样的性感。有一次,他帮林晚修理漏水的水管,扳手突然打滑,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指尖。血珠瞬间渗了出来,在这一瞬间,两人的呼吸同时停滞,时间仿若凝固。
“别动。”顾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扯下领带的动作如同在拆解钢琴内部精细的机弦,看似随意,实则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不可思议。他单膝跪地,专注地为她包扎伤口。林晚低头,看见他后颈发际线处有道月牙形的疤,藏在修剪整齐的黑发里,若隐若现,勾起了她无尽的好奇与遐想。
雨声骤然变得震耳欲聋,仿若要将整个世界淹没。缠着浅蓝领带的食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晚鼻尖萦绕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心神摇曳。顾沉缓缓抬头,镜链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酥麻。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恰似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门外的风铃在狂风中疯狂作响,潮湿的水汽裹挟着绣球花的芬芳汹涌涌进来。他的唇缓缓靠近,停在距她鼻尖三厘米的虚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却又远得好似隔着万水千山。
最后,是咖啡机的蒸汽声打破了这如魔咒般的静谧。顾沉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装满天竺葵的玻璃瓶,水流在瓷砖上蜿蜒成五线谱的形状,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未说出口的爱恋。林晚下意识地摸了摸围裙口袋,摸到了那束早已干枯的薰衣草,那是上周从他西装口袋里不小心掉出来的,她一直小心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