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刨出浑身是血的父亲。
三姐突然拽住孙志强后腰的皮带扣:“志强哥别冲动!”
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孙志强腰侧软肉,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用染血的绷带在他手心飞快画了个圈——那是他们偷情时约定的暗号。
许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抚了抚缝在棉袄内层的暗袋,指尖触到那叠浸透泪痕的信纸。
七五年深冬,阿爹病危时自己跪在雪地里求来的救命钱,原来都被孙母换成这些夹着枯梅花的威胁信:“要退婚?
先把你爹从卫生所接走!”
“村长叔请看。”
她展开的信纸簌簌作响,腊梅暗香里裹着孙母歪扭的字迹,“去年霜降那夜,孙婶带着三个本家叔伯砸我家窗户,说要是敢退婚,就把我爹从赤脚医生那领的止痛片换成观音土。”
货郎张突然啐了口唾沫:“难怪许老哥那阵子总说药苦,敢情孙家拿泥巴丸子糊弄人!”
他腰间缠着的五彩丝线随着动作晃动,恰似三姐昨夜偷偷系在孙家后院树上的情人结。
薛寒从军装口袋摸出个铝制烟盒,倒出三粒带着戈壁沙砾的止疼片:“许叔上个月咳血,托战友从兵团医院捎的药。”他冷峻的目光扫过孙母发髻上摇摇欲坠的银簪,“不像某些人,连病号饭都要克扣。”
三姐突然掩面抽泣:“瑶妹怎能这样诬陷”
她假意拭泪的帕子下,半块麦麸饼渣粘在唇角——正是今早从许父饭盒偷吃的残渣。
“诬陷?”
许瑶突然掀开账本末页,两枚染血的纽扣叮当落在桌面。
那是孙父冒领抚恤金时扯破的工装纽扣,铜质扣面上还刻着许家老爷子的姓氏缩写。“七三年除夕,孙叔喝醉了扯着阿爹衣领说"你们许家闺女生是孙家的人,死也得埋在孙家坟头",这扣子就是那会儿崩进灶膛的。”
村长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老花镜滑落到鼻尖。
他看见薛寒用匕首尖挑起那枚纽扣,刃口寒光映出孙志强脖颈暴起的青筋——那里还留着三姐昨夜咬出的齿痕。
“胡扯!”孙母突然扯散灰白相间的发髻,发间银簪直指许瑶眉心,“当年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