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热闹的洛城渐渐静下来,只偶尔传来几声打更的吆喝,几声犬吠,和春来复苏小虫的悉索低语。
人却未睡。
李府的书塾早已没有了朗朗的读书声和江湖人密会的窃窃私语。
白天河被打倒之后,大家就都堂堂正正走进了白虎堂,再也不用在此处密会了。
少了那些人,这个大宅院一下子寂静了好多。
李诗诗却并不寂寞。
这间大宅院,此刻是属于她和项人尔两个人的。
这时候,她正满足地依偎在项人尔满布伤疤的胸膛上,安静地抱着他。
“小诗,你真的要跟我同去吗?”项人尔结实的手臂环抱着李诗诗的肩膀,问道。
李诗诗仰头看他,目光坚定:“嗯,我已经决定了。”
项人尔的眉头皱起来,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在城里等……”
他话没说完,李诗诗便用她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开口道:“人尔,我不要再等了,你也休想再把我丢下。这十年里,我无数次想要去找你,可是我不敢,我不是怕路途艰辛,也不是怕孤身一人,我只是怕万一哪天你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所以这一次,我要跟着你,你去守你的疆土,我来守着你。”
项人尔被感动了,但是多年从军的经历让他的理性要远远胜过感性。
于是他接着劝说:“小诗,路途艰辛,我又漂泊不定,你在洛城,好歹有个家,有个安稳;出了门,可就……”
“大傻鱼,”李诗诗打断了他,说:“没有你,哪有家?你就是我的家。”
李诗诗的话让项人尔心中一震。
他爱极了这个姑娘,可正是如此,他更不能让这个姑娘受丁点儿的苦。
于是他仍旧试图阻止她,道:“小诗,叫我说什么好。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等他说完,李诗诗柔软的唇已经贴在他粗糙的嘴唇上,细软的舌头像一条好奇的小鱼游进了他的嘴里。
项人尔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反身将这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
月华似柔顺的白练铺满天空,银河的繁星顺白练倾泻而下。
洛城的大街上,破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