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县道上拦了辆运货卡车,司机是个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后视镜里,云栖村的轮廓渐渐被晨雾吞噬,最后只剩下村口银杏树冠那抹突兀的墨绿。
&34;姑娘是记者吧?&34;司机突然开口,&34;最近总有人来打听云栖村的事。&34;
我攥紧包里的铜铃,掌心沁出冷汗:&34;您知道什么?&34;
&34;知道个屁。&34;他猛吸口烟,&34;反正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全身而退。十年前有个大学生来写生,回来就疯了,嘴里整天念叨&39;绿眼睛的妖怪&39;&34;
手机突然震动,是省民俗学会的陈教授发来的消息:&34;速回!你寄来的铜铃有重大发现。&34;
回到省城已是深夜。陈教授办公室的台灯在浓雾中透出昏黄的光,老人正在显微镜前观察铜铃上的纹路。
&34;这不是普通的铃铛。&34;他推了推眼镜,&34;铜锈里检测出人类dna,还有微量的三氧化二砷。&34;
我突然想起祠堂供桌上的朱砂账本,那些被红叉标记的名字。陈教授调出张古籍扫描图,泛黄的书页上画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爪子里攥着红绸。
&34;《太平广记》里记载,皖南山区曾有&39;山鬼娶亲&39;的陋习。&34;他的手指划过书页,&34;每隔二十年,村民要选出未婚女子献祭,用砒霜浸泡的红绸裹尸,埋在山魈洞&34;
我的后背泛起寒意。手机突然响起,是老村长的号码。接通后却只有电流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泣:&34;救救&34;
陈教授的电脑突然自动播放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是云栖村的祠堂废墟,月光下有黑影在残垣断壁间蠕动。镜头拉近,我看见那些黑影正用爪子刨挖地面,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砖块缝隙渗出。
&34;这是今晨无人机拍到的。&34;陈教授的声音有些颤抖,&34;它们在找新的祭品&34;
我们连夜驱车赶回云栖村。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诡异的弧线,车灯扫过村口的银杏树时,我突然发现树冠上挂着个摇晃的身影。
是老村长。他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脚下散落着纸钱和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