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登山靴陷入黏稠的红土,罗盘指针突然逆时针狂转。湘西的晨雾像腐烂的棉絮,缠绕着吊脚楼翘起的檐角。他抬头望向崖顶,被雨水冲刷的寨门石匾上,&34;尸魂峪&34;三个朱砂大字在雾中若隐若现。
&34;陈老师,前面就是塌方区。&34;麻九妹的银饰在风中轻响,她脖颈间的红绳拴着半截青铜铃铛,&34;七年前那场暴雨,整座寨子都被埋了。&34;
考古队的探照灯刺破浓雾,陈默倒吸一口凉气。被掀开的土层下,三百余具黑棺首尾相连,形成诡异的环形阵。每口棺材都刻着&34;往生咒&34;,棺盖上的糯米早已发黑。
&34;这是赶尸匠的停灵阵。&34;麻九妹的声音在发抖,&34;用活人怨气养尸,百年不腐。&34;
当晚子时,陈默被刺耳的铃声惊醒。帐篷外的雾气中,三百口棺材同时打开,黑纱蒙面的尸体僵硬地立在月光下。他的罗盘突然发烫,青铜指针指向东北方的百年枫香树。
树洞里蜷缩着具女尸,青紫色的指甲深深抠进树皮。陈默颤抖着掀开盖尸布,尸体胸前插着的银簪让他瞳孔骤缩——那是他母亲失踪前佩戴的传家宝。
考古队接连失踪。第三天清晨,陈默在废弃的傩戏台上发现王教授的尸体,他的舌头被割下塞进嘴里,眼球被朱砂画成八卦图。更诡异的是,尸体周围用鸭血画着七具棺材的方位,正是他们挖掘的区域。
麻九妹在祠堂找到陈默时,他正对着族谱发抖。泛黄的纸页上,陈默的名字赫然出现在1945年的赶尸匠名录里。&34;我们陈家每七代人,就会出现一个赶尸匠。&34;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34;而我是第七代。&34;
祠堂供桌上的煤油灯突然熄灭,陈默闻到浓重的腐肉味。麻九妹的铜铃疯狂作响,她指着陈默身后尖叫:&34;你身后有人!&34;
陈默转身的瞬间,看见自己的影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个黑影的脸上爬满蛆虫,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34;陈家人的债,该还了。&34;
暴雨倾盆而下,陈默在逃亡中发现了母亲的日记。1998年她曾来过这里,在停灵阵中生下自己。&34;孩子,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