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檀香萦绕,严睦方随手拿了本左传,严岐一边给人沏茶一边呈报:“主子,诏狱里的奸细找到了。”
“是谁?”
“工部尚书的侄子,六月才安排进来当的差。”
“原来是桑州田氏。”
锦衣卫里多的是不干活光领俸禄的世家子弟,这些年北镇抚司在严睦方的强压下还好些,南镇抚司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可严睦方没想到,即使是这样,也没防住世家塞人塞到了诏狱。
况且桑州田氏……严睦方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穆氏的药镖在桑州被劫,此事本就出自洛子川之手,如今给洛子川递消息的锦衣卫奸细竟也出身田氏,看来新五世家现在是唯洛氏马首是瞻了。
“主子,要不直接把人调走?”
“先别惊动,想个法子,把人推到工部尚书跟前,卖个人情。”
“是,主子。”严岐应了句,又犹豫道:“主子,还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您可是有心事?”严岐指了指他手里拿倒了的书,已然盯着同一页看了好一会儿。
严睦方被人看破心思,“啪”地一声把书拍在案上,掩饰说:“许是最近睡得少,走神了。”
严岐才不信他主子的瞎话,递上一杯茶贱兮兮道:“许是想邵二姑娘了吧?”
最近几日,严岐发现自家主子没事儿总是盯着邵茹烟送的手帕愣神,那帕子严睦方自小便带在身上,宝贝非常,弄脏一点都要自己亲手洗净,可前几日因着洛悠然的糕点弄脏的痕迹却一直还在。
严睦方站起来在屋内绕了两圈复又坐下,面上不动声色,突然道:“我有位故友。”
严岐了然道:“勤王爷怎么了?”据他所知,能被严睦方称作友人的,这整个大梁除了勤王爷根本找不出第二个来,可严睦方却否认说不是萧勤,严岐也只好默默配合自家主子的无中生友。
“他自小心悦一人,这人还给了他信物,可是前几日这人却说他把信物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不知道他到底是心悦信物还是心悦人,这什么意思?”
严岐不禁感慨,自家主子真是几百个心眼儿全长到公务上去了,一点儿也没给情窍留,这分明是埋怨他对人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