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焚心祭
子时的梆子声撕裂了寂静的夜幕，苏瓷攥紧手中淬了蛇毒的银簪，悄无声息地闯入了顾家的地宫。寒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甬道两侧的壁画，斑驳的色彩下，画中双生子被锁链贯穿的场景赫然在目。苏瓷停下脚步，心跳加速——这与她幼时在冰窖中见到的浮雕如出一辙！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她抬起脚，踢开了脚边一个腐烂的祭品篮，几只干瘪的禽鸟滚落在地，眼中似乎还残留着诡异的幽光。最深处的石台上，半块血玉静静躺在那里，玉身内侧刻着"顾氏嫡女，以血饲蛊"八个古篆，裂痕处渗出的黑血竟与幼弟阿宝近日咳出的如出一辙！
"姐姐来陪我玩呀…"
阿宝稚嫩的声音突然从暗处传来，苏瓷猛地转身，只见五岁的孩童赤着脚站在祭坛边缘，月光透过头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投下诡异的影子。他腕间的红绳缠着青铜铃铛，铃舌上凝着新鲜的血痂。苏瓷瞳孔骤缩——阿宝后颈浮现的胎记，竟与地宫壁画中右婴的图腾完美契合！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却被锁链缠绕，鲜血淋漓！
辰时三刻，苏瓷拽着不情愿的阿宝闯进了顾家密室。檀香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十二卷泛黄的《顾氏婚约》整齐地摆放在檀木架上，每一卷都夹着一缕染血的发丝，仿佛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悲剧。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最末一卷的裂痕，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缝隙中。用力一抽，夹层中藏着的婚书残页飘然而落。展开一看，赫然写着顾清弦与沈家嫡女的名字！而落款日期竟是三日后的子时！那正是阿宝的生辰之日！
"母亲调换的岂止是嫡庶…"苏瓷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阿宝腕间的红绳。那绳子看似普通，却透着一股邪气。绳结突然崩断，掉出半枚染血的玉珏，上面刻着"顾氏嫡女"四个字。苏瓷心头一震，这玉珏与她从小佩戴的那半块几乎一模一样！
三百年前，顾家嫡女剜心镇压怨气时，戴的也是这副镣铐。苏瓷回想起族谱中的记载，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时，顾家为了平息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选出了嫡女作为祭品，以心血喂养地宫中的怨灵，保顾家世代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