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像是被一只温柔却又无力的手轻轻推送,艰难地透过那扇破旧不堪、满是裂痕的窗棂,洒落在叶善依满是泪痕与憔悴的脸上。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恐与悲伤,迷茫地环顾四周,许久才从混沌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身处这破旧的茅屋之中。窗外,肆虐一夜的风雨已然停歇,只留下一片潮湿与狼藉,可她心中的阴霾,却如浓稠的墨汁,丝毫未散,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叶善依木然地坐起身,动作迟缓而僵硬,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她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落在角落里那杆长枪上。那杆长枪,枪身沾染着战场上的血与尘,缨穗也已残缺,却承载着她与苏悯贤之间最后的羁绊,同时也是她痛苦回忆的源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地面,那里还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潮湿与冰冷,就像她内心深处无法干涸、永远冰冷的悲伤,那股寒意顺着指尖,直直钻进心底。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叶善依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深知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都刻满了她与苏悯贤的回忆,每一处角落、每一道痕迹,都能轻而易举地勾起她无尽的痛苦,那些回忆如影随形,将她紧紧束缚。只有离开这里,远远地逃离,或许才能在这绝望的世界里,寻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
她缓缓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蜷缩在冰冷的地面,早已麻木不堪,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一阵酸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深深刺入骨髓。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长枪前,缓缓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拿起它。指尖摩挲着枪身的纹路,那些纹路,就像岁月的刻痕,记录着他们曾经共同战斗的画面,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战场上的厮杀声、胜利时的欢呼声、苏悯贤的鼓励与信任,此刻都成了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地起伏,将长枪背在身后。这杆长枪,是她唯一的念想,是她与过去的连接,也是她在这残酷世界中继续前行的勇气来源。
叶善依环顾四周,破旧的茅屋在晨光中显得更加破败,墙壁上的泥块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头;地面泥泞不堪,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