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匀函在潮汐的低吟中苏醒,睫毛上还挂着昨夜烟花的璀璨残影。她缓缓睁眼,看见母亲佝偻的背影正沐浴在晨光里,银顶针在婚纱上跳跃如星子。纱帘被海风掀起一角,晨光在老人霜白的发间织就一张金色蛛网,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呼吸轻轻摇晃,每一颗都折射出三十年前的喜庆红绸。
\"妈,我来吧。\"她刚要起身,膝盖传来的刺痛让她想起昨夜试穿高跟鞋时的倔强。母亲缝制婚纱的银针突然悬停在半空,转身时,林匀函看见她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尚未蒸发的晨露。
\"别动,\"老人将最后一针藏进贝壳刺绣的褶皱里,指尖抚过女儿腰间的珍珠束带,\"这是你外婆教我的暗缝法,针脚要顺着海浪的纹路走。\"她忽然从褪色的蓝布针线盒底层掏出个锦囊,锦囊上的并蒂莲刺绣已有些模糊,\"你姐结婚时把它缝在婚纱内衬,说能挡住北海的风浪。\"
林匀函解开锦囊的丝绦,一枚温润的珊瑚坠子滚落掌心。珊瑚表面的纹路像凝固的海浪,背面用小楷刻着\"长乐未央\",字迹被岁月摩挲得有些模糊。她忽然想起昨夜在海滩,姐姐林蕴暖踩着细沙走向她时,珊瑚项链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那年我在冰岛被困,\"林蕴暖的声音混着海风掠过耳畔,\"袭丞用威士忌暖我的脚,说要把极光封进珊瑚里。\"她突然轻笑,\"结果我们在极光下发现,珊瑚的纹路里藏着千年的潮汐。\"
林匀函将珊瑚坠子贴在脸颊,凉意中透出淡淡的暖意。她的目光落在母亲鬓角的白发上,那些银丝比三个月前筹备婚礼时更加显眼。记忆忽然闪回到十二岁那年,她躲在衣柜里偷看姐姐试穿婚纱,母亲也是这样跪在地上,用银顶针缝补裙摆。
\"当时你姐说要嫁给王子,\"母亲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抚过婚纱上的贝壳刺绣,\"我偷偷把她的平安符换成了珍珠,想着能保佑她在异国他乡\"她忽然哽咽,\"结果她带着珊瑚回来了。\"
林匀函握住母亲布满老茧的手,发现她无名指内侧有道细细的疤痕,正是二十年前为自己削水果时留下的。\"妈,\"她轻声说,\"我们把平安符缝在婚纱内衬第三层吧,那里还藏着盛宴送的贝壳戒指。\"
母亲破涕为笑,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