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了一个萧索的背影。

    单念耸耸肩,碎碎念道,“怎么跟要哭了似的~”

    她为自己冒出了这个荒谬的想法而感觉到荒谬。

    周旻诶,那是周旻诶~

    天生运筹帷幄,没长泪腺。

    周旻一路撑着长柄黑伞,面色沉郁。

    根本不像是去邻居家做了个客,而是像参加了一场邻居的葬礼。

    而且是他亲手弄死的人家。

    周旻不断开导着自己:不至于不至于,人间不值得!

    又不是他考成那样,又不是他冥顽不灵,又不是他对考试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

    他犯不上,以后不教了不就好了?

    单念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跟他没关系。

    回到家之后,宿宁问起周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这次念念是不是进步很大啊?”

    看着母亲一脸殷切的目光,周旻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什么是“二次伤害”。

    他平静地摇了摇头,没说话,然后就上楼了。

    如常洗漱、看书、准备上床睡觉。

    周旻是一个计划性非常强的人,每天要干什么都会提前列好to  do  list,连睡觉时间都是严格给自己规定好的,自律非常。

    这世界上,卓越的人都要有这样魔鬼般的自律才行。周旻觉得这很正常。

    可在床上,他却翻来倒去地睡不着。

    与其说是接受不了单念的“失败”,更像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他再成熟稳重,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青春期大男孩啊。有正常的喜怒哀乐,遇到开心的事会笑,受挫了也可以哭……半夜睡不着越想越气,不知道是被单念还是被自己气哭之后,周旻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太阳东升西落,生活照旧。

    周旻后来擦干了泪水,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放弃。

    单念逼出他那该死的、幼稚的胜负欲,和十六岁大男孩正常的、脆弱的情绪表达……

    他和她杠上了!

    温慈还是找机会张罗了一顿“谢师宴”,邀请周静恒、宿宁夫妇,当然还有周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