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大雨未停,穆岁安在榻上滚来滚去,辗转反侧。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乔棠端着一碗清热去火的汤药入内。
“岁岁,把这药给喝了,应该就不会那么燥热了……”
乔棠话未说完,只见穆岁安伸手将药碗取走,仰头一饮而尽,仿若这是琼浆玉露。
见状,她赶忙斟上一杯凉茶,递至穆岁安嘴边,以让其漱去口中苦味。
药性虽解除,于身体无碍,但终究有些残留,会令人内心燥热难耐。
“岁岁……”乔棠犹豫着开口,“郡王爷又来了……在府外檐下坐着,要不要让他进来?”
有些事情只有夫君才能帮忙……
“三更半夜、下着大雨……他在外傻坐着干嘛!头脑有病啊!”
本就心烦气躁的穆岁安,此刻只觉火气噌噌往上冒。
“不要管他,愿意坐就坐,被野鬼吃了才好呢!这样我就可以守寡,做寡妇多好啊!”
“以后我找四五个……六七八九十个漂亮少年,回寨子伺候着!”
说罢,穆岁安气呼呼地躺下,整个人呈“大”字形横陈于榻上。
“真不用啊?”乔棠小声追问一遍。
“不用!不想!不要!”穆岁安紧紧闭上眼睛,确定以及肯定地回答。
自个找罪受,又不是她的错!
恰巧乔棠亦是这样想的……于是二人就这样呼呼大睡了。
唯余蔺聿珩颓然地坐在府外,默默承受着疾风骤雨……
次日上午,彻夜的倾盆大雨,终于被阳光驱散,天空湛蓝如洗。
昨日遭受大罪的穆岁安,此时正坐在膳桌前大快朵颐,尽情享受美食带来的愉悦感。
看样子,她仿佛要将昨夜的饥饿和疲惫一扫而空,以此来慰藉自己那空荡荡的肚子。
刚被允许进屋的蔺聿珩,则坐于妻子的对面,时而夹菜,时而盛粥。
他面容憔悴,双目通红,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眶四周泛着乌青,下巴冒出淡淡的胡茬。
整个人显得极其疲倦,仿若一夜之间被岁月的风霜摧残了好几岁。
“郡王爷,今日你不用上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