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长公主坐于榻前,不时抬手轻拭着泪水,满脸皆是悲戚之色。
令人感到惊诧的则是,郑华英竟然仍在此处,正悉心地侍奉着昭阳长公主服用汤药。
“你们暂且退下吧,我有些贴己话与姑母细说。”她突然吩咐道。
然而,丫鬟与嬷嬷相继退下,青柏与青杉依旧伫立原地,纹丝不动。
“……”郑华英不禁微微蹙眉,“此刻天色已晚,姑母在此,你们两个侍卫在这多有不便。”
“郑姑娘……”青柏垂首道,“我兄弟二人乃是公子的近身侍卫。”
“近身”二字,他特意加重了语调。
其言下之意,我们本应在此,而你这位尚未出阁的秦王妃,才是真正应该避嫌之人。
郑华英面色一僵:“……”
侄女照顾姑母,乃天经地义之事。
即便太后亲临此处,见此一幕,也绝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
“放肆!还不速速退下!”昭阳长公主压低声音,蓦地呵斥一句。
“咚——”
青柏与青杉不约而同地跪下,双膝砸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长公主……即便您杀了属下,我等也断断不会离开公子半步。”青柏伏地叩首道。
“你们……”
“长公主!”陆太医忽地入内,面色凝重道,“临安郡王需得静养,能否劳烦您暂离!”
“郑姑娘身为国公嫡女,向来以知书达礼著称,三更半夜之际,尚在其他男子榻前……不太合适吧?”
言罢,陆太医伸出右手,面无表情地做出一个“请君离开”的手势。
“……”昭阳长公主纵然气恼,但对这位母后的旧友,还是敬重有加。
无奈之下,她只得缓缓起身,挪动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外走去。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穆岁安为何会对华英也生出如此强烈的敌意。
令仪自少时起便喜欢宴安……二女同争一夫,有敌意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华英分明心系秦王,即将成为秦王正妃,其与穆岁安之间,根本无任何纠葛。
难不成仅因……乔棠是秦王孺人?
思及此,昭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