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下的土路,已经被水流淹到小腿高度,土路两旁田里的秧苗全部被水淹没,地里的苞谷杆子则被狂风卷倒,白满善顾不上心疼,满眼只盯视着前方的村落。

    这儿有他八百亩良田、数不清的土地,还有二百多个下人,这是白家隐藏的最大家产。

    以后要交到谦儿手上,他不能让它有任何闪失。

    白家庄此刻人声鼎沸。

    “孙庄头,东家前些日子过来说过,一旦下暴雨,全庄人立即撤离到对面鱼背山上去!”徐青直直看向孙庄头,厉声说道。

    孙庄头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挤满的人,双眼阴沉。

    他当然记得东家说过。

    可他们这两百多号人,十多户人家,人能走、粮食也能带上一部分,但是农具、房屋、家当都不管了?

    这些人倒是可以说走就走,他是庄头,到时候这些损失,东家是不会责怪,但他说不定就给东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再等等,东家只是担心麻鸭湖的堤坝挡不住洪水,倘若挡住了呢?”

    说给院子里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平常拥护孙庄头的几人立即喊道:“对啊,东家离得远,咱们应该听庄头的话!”

    “咱们都走了,这些家当不要了?能带几样去鱼背山!”

    “你们不想在自家住,而是想去鱼背山上面的茅草屋树屋山洞待着?

    你们倒是可以,可是你们有没考虑到家里老的小的,这暴雨天气,他们在山上行吗?”

    嘈杂的人群寂静了一瞬。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谁愿意挪窝呢。

    徐青见大家意志动摇,大嗓门喊道:“东家说了,等雨停就回来。

    到时水库堤坝好家里的东西又不会少,但要是堤坝有事,救的就是咱们一家老小的命!

    孰轻孰重,你们分不清吗?”

    性命攸关的事,院子里的人又觉得还是不能冒险。

    孙庄头眯着眼睛看徐青,打心底不满:“你不要总是东家东家。

    东家远在南都,这儿是我孙庄头说了算!我说现在不搬,明日再说。”

    徐青不为所动,双眼盯视着孙庄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