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烬吞没最后一张纸钱时，秦淮舟张了张薄唇，用低哑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让我，早点找到妹妹。”
说完，他再次沉默，地上的那道影子被拉得瘦长，看起来有些孤独和落寞，仿佛和周围的世界始终隔着一层厚厚的壁垒。
他一个走神，面前的火堆就被人毫不客气地一脚踩灭，来人还不解气地补上好几脚。
“我让你烧，我让你烧。烧这个东西有什么屁用？”
“瞎浪费什么？东西还不如给我吃了。”
“你在给谁烧纸呢？不会是那个老太婆吧？”
“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孙子。”
黄毛一边踩，一边阴阳怪气，像是笃定了秦淮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他用身上仅存的一点食物换来的东西，就这样被人一脚一脚，踩进泥里。
秦淮舟不发一言，猛地从地上站起，跟座小山似的身影衬得黄毛就跟个营养不良的瘦猴一样，眼里的冷意凝成冰箭。
黄毛看他还敢盯着自己看，一开始还有些下意识地胆怯，但两秒后又觉得地位被挑衅了，怒道：“你看什么看？瞪我？想打我啊？”
“要不是老太婆，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河里了，你现在还想要对她孙子动手？”
“你别忘了她死之前可是让你保护我的。”
一路上，黄毛反反复复提及这两句话，每一次都能抓住秦淮舟命脉一样让他乖乖听话，这次也一样。
那时候的画面秦淮舟还记得清清楚楚。
年迈的老人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小秦，你是个有本事的，外面的世界乱了，你替奶奶看着那个不成器的混小子点，别让他死了，算是奶奶求你了。”
秦淮舟看着行将就木的老人，轻轻点了点头，她放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离开人间。
秦淮舟用平静到像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看了黄毛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而黄毛则是得意一笑。
老太婆活着的时候就知道捡垃圾，穷得要命，死了也没给他留下点什么金银财宝。
但没想到捡回来这个傻子还挺有用，觉醒了异能，还一根筋似的把她的遗言奉为圣旨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