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推辞,她勉强抿了一口,只觉苦涩顺着舌根蔓至四肢百骸。
——果然不好喝。
冉凌雪吐槽几句,可她却不知这茶盏沿口早涂了“春风度”,更不识此药遇热即化的特性,只觉喉间火烧般灼痛。
陆易忽按住她手腕:“既不适,便去厢房歇息。”他指尖力道透过三层衣袖,惊觉她脉象虚浮潮热,抬眼却见王禹哲正与侍从耳语,廊下契弟们不知何时增至十二人,皆手捧鎏金食盒呈上所谓“醒酒汤”
冉凌雪踉跄起身,鸦青袍摆扫落案上玛瑙镇纸。十二道目光如附骨之疽黏在她后颈,王禹哲亲自引路穿过九曲回廊,沿途宫灯竟皆换成绘着男风秘戏图的绢纱灯笼。
厢房内拔步床挂着茜色纱帐,枕畔熏着苏合香,冉凌雪强撑清明蜷坐床角,发带散落间扯开半截裹胸布,冷汗浸透三重细麻。冉凌雪不知道这正是王禹哲为陆易准备的住处。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陆易醉醺醺被人扶到厢房,看到眼前场景,酒立马醒了大半。
只见见冉凌雪正以簪尖抵颈。她脖颈至锁骨泛着桃花疹,眼中水雾氤氲却强持清醒:“陆……夜王……这熏香有问题……”话音未落,窗外忽传来玉磬清音,十二契弟捧着所谓“解药”鱼贯而入,为首少年媚眼如丝:“奴等特来伺候公子发散药性。”
王禹哲隐在廊柱阴影处抚须而笑。他非贪官污吏,此番设宴实为攀附夜王——他才三十出头,应该有大好的时光攀龙附凤,若能借“契弟”拉拢皇室,按察使之位唾手可得。那“春风度”便是他计划中的一块敲门砖。
陆易剑穗扫落契弟手中玉杯,琥珀色药汁泼在茜纱帐上,竟蚀出骷髅纹样。他玄色织金蟒纹外袍罩住冉凌雪,转身将所有契弟赶出门外。
“雪儿,别怕,我……”
陆易嘴唇微颤,他的理智阻止他说出“帮你”二字。
“陆大哥,不要……”
冉凌雪话音未落,檐角铜铃忽地急颤。月华穿透茜色纱帐的瞬间,一柄乌木算盘破窗而入,十三档檀木珠噼啪作响,将十二契弟手中玉杯尽数击碎。墨晷踏着星斗方位飘然入室,鸦青道袍上二十八宿银线随步流光,指尖还沾着钦天监观星台的紫微垣星砂。
“臭小子!连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