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斧的手悬在半空——那些流萤并非寻常虫豸,每只尾部都拖着细如发丝的光带,光带交织竟成《难经》中的“奇经八脉”图。他心念一动,流萤便自动聚成“医”字,落在即将封顶的茅屋檐角。
“原来在此候我。”胡昭轻笑,将最后一捆茅草铺在屋顶。暮色四合时,三间草堂已初具雏形:正屋深一丈二尺,合十二时辰之数;侧屋宽九尺,应九宫方位;药圃占地三十六坪,暗合灵山三十六峰。他解下腰间水囊准备饮马,却见清泉倒灌而出,在药圃地面凝成三个玉盘般的水潭,潭中分别倒映着太阳、太阴与北斗——正是《黄帝内经》中“三才合一”的具象。
子夜初刻,星象突变。北斗七星突然脱离原位,化作七十九颗流星坠向茅屋,胡昭惊觉这数字暗合人体七十九个关键腧穴。流星落地却未激起尘土,而是化作晶莹露珠嵌入茅草,每颗露珠中都封存着不同的医书片段:《神农本草经》的草木图谱在露珠里舒展叶片,《伤寒论》的药方在露珠中化作小火苗跳动,最中央的北斗主星露珠,竟清晰映出胡昭未来收徒授艺的场景。
“啪嗒”,最大的那颗露珠落在胡昭手背,金光顺着“列缺穴”涌入经络,他眼前倏地浮现出灵山全貌——三十六峰如人体骨骼般支撑天地,溪流是流动的血脉,云雾为呼吸的真气。怀中的《灵枢素问》无风自动,空白处竟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医案:贞观二十一年,信州将有温疫,可用七叶莲配松针煎服;永徽三年,山民会有跌打之伤,需取棋盘峰青石磨粉外敷……
“原来开派之事,早有天定。”胡昭跪地,以松针为笔,蘸取露珠在青石板上写下“灵台”二字,笔落处,石缝中竟长出嫩红的丹参,叶片上清晰印着“悬壶”二字。
三、茅屋为祠 仁心初显
第五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古松枝桠,在草堂门楣投下“医”字光斑。胡昭正在药圃分拣新采的七叶莲,忽闻山径传来哭号——一位老妇人被儿子背着踉跄赶来,妇人面色青灰如败叶,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仙人救命!”年轻人膝盖刚触地便重重磕头,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出血痕,“我娘染了山岚瘴气,药石无灵啊!”
胡昭放下手中药草,指尖抚过妇人腕脉:寸口脉沉细如游丝,关脉弦紧如刀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