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铭文——竟是河工临终前用牙齿咬出的血书!那血书中记载着他们被活埋的真相,以及对后人的诅咒和祝福。
施仕纶在火雨中展开婚帖,背面显出用明矾写的配婚八字。当他将新娘的生辰填入浑天仪的“地煞”位时,周忱的尸身突然坐起,口中吐出一枚青铜钥匙。
“快开金印!”赵班头用最后的力气喊道。黄天霸将钥匙插入河防司的金印,印钮应声弹开,滚出九粒舍利子。施公抓起舍利子,一一嵌入童尸的眼窝,磷火霎时转为金色,照亮了整个地宫。
地底传来万马奔腾之声,三百具河工白骨破土而出,骨架拼成了巨大的治河舆图。周忱的尸身指向正北,黑水退去的地方露出了一艘前朝的沉船。桅杆上吊着一具戴着帝冕的枯骨,手中紧握着的诏书正是“九龙锁阴局”的原始手谕。
“原来建文帝当年……咳咳……”赵班头气若游丝,“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朱棣做成了镇河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和无奈,为那些无辜的河工和建文帝感到痛心。
圆觉的金缕衣突然自燃,火中显出八百童魂的虚影,他们哭喊着、挣扎着,仿佛要挣脱这无尽的束缚。黄天霸长啸一声,断刀劈入浑天仪的核心。磁暴炸开的瞬间,他看见自己腰间的虎符与周忱婚帖上的印章严丝合缝——原来自己正是周忱与指腹为婚的河工之女的后人!
西厂太监见势不妙,分水刺直取施公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赵班头用肉身挡下了致命一击。他沾血的手指在黄天霸的刀柄上按下了最后一颗算筹,那是他能为施公做的最后一件事。
翡翠光芒大盛,建文帝的遗骸轰然坍塌,露出了龙椅下的铸铁闸门。“开闸!”施仕纶将官印掷向闸轮,黄河水如排山倒海般灌入地宫,冲散了所有阴煞阵法。
黄天霸踏浪而起,断刀划出北斗弧光,圆觉的首级随着洪水冲进沉船破舱。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周忱和所有河工的灵魂在向他微笑,感谢他为他们洗刷了冤屈。
三日后,黄河水退,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地宫和干涸的河床。施仕纶站在河床上,面前是三百具重新入殓的河工棺椁,他们终于得以安息。
黄天霸默默地将断刀插入周忱的墓前,刀身映出他脖颈后的七星胎记——那是当年赵班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