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又瞬间红了眼,声音哑涩,“可是,我不是她生的啊。”
谢知行一愣。
她低着头,喃喃低语:“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对我视如己出,不生而养恩重如山,她对我有所谋算理所当然,我有什么资格对她生怨,有什么资格忤逆她?又有什么资格于她共论对错?”
谢知行闻言,忙宽解她道:“阿婠,不是这样算的,确实未生而养恩重如山,但即便是恩重如山,既是视如己出,那便是真儿女,身为人之子女,并不是真的一定要对父母逆来顺受,如此是愚孝,”
“你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好和所厌,你不是一个等价付出就非得要等价索取的物件,若她养育你,就非得你不顾自己的意愿全然听她的,又何堪为人母?”
姜婠听了这些话,和自己内心所想冲击着,茫然又无措,“可是我……我也不能……”
谢知行道:“你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再大的过错,何至于到了要你死的地步?她既想要你的命,母女情分便已经覆水难收,如此,你这样自厌自苦,不过是折磨自己,毫无意义。”
可说的再多,姜婠还是没办法纾解内心的煎熬和自恨。
她终究,愧对养育之恩。
若她是亲生的,尚且有和母亲使性子闹脾气的权利,那这些年的任性忤逆,似乎都能心安理得一些,这是亲生的孩子,天然对父母的有恃无恐。
可既不是,她自认没有这个资格。
如今身世摆在这里,就连姜夫人要杀她,她俨然都是没有资格去怨怪不满的。
都是她的错。
即便没有记忆,可她认了这些年的自己做的孽,终究都是她。
姜婠低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父亲和你为难她了么?”
谢知行摇了摇头,道:“昨日你昏迷,我带你回来,便没理会过这些,倒是岳父说,暂时将她和姜媃禁足,还未做别的处置。”
姜婠心下一颤,捏着被子低声忐忑的问:“父亲……他来过?”
谢知行颔首:“昨日带你回来后不久,他来过一次,今日也来过,不过你都在昏睡。”
姜婠咬了咬唇,犹豫许久,终究是忍不住问:“他跟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