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小,说她连喜怒哀乐都不敢真心实意地表露。

    可是她怎么敢呢?

    在宫里,就算她后来升了嫔位,可是那些位份没她高的贵人,家世都比她高出一大截。

    她行事说话都要再三谨慎,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再熬一熬吧,她想。

    只要这段路到了,她就再也不用这样了。

    大概是老天爷就是不让她太舒坦,马车又再次颠簸了下。

    这次更严重,她一时没扶稳,脑袋重重磕在车壁上,瞬间额头红了一块,疼得她眼里噙了泪。

    赵怀瑾看到她眼中的水雾,凝成泪珠要落不落地,偏又倔强地一声不吭。

    就算是胆小,可是他真就那么可怕?

    怕到宁愿受伤都不愿往里面挪一寸。

    他确信谢芸没那个胆子敢把他的身份说出去,但是这小姑娘对他的态度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朝堂上不怕他的人确实没有,可是怕成这样的,尤其不知道他身份的,他还真是头一遭遇见。

    到底是谢芸的外甥女,他又受了方哲瑞所托,无法看她一直缩在那里。

    不知道的以为他把人欺负了。

    他俯身过去,伸手把她拽近了一些。

    “坐好。”

    冬日里姜云烟穿得厚,赵怀瑾的大手握住她手臂时,她只能感受到铁钳般的桎梏。

    可是无端地,那手掌心的温度好像能透过层叠的衣衫灼烧到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