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这胎若是顺利生下,往后她们家少夫人的孩子,便是始终只是次子。

    当然,这些大不敬的话,翠月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

    薛泠从书房回了厢房,刚进外间,那陆雨薇便挺着个肚子进来了。

    不过才四月,那肚子也不见得有多大,她却这般姿态。

    “姐姐。”

    “妹妹过来,可是有事?”

    薛泠落座,看着她被丫鬟扶着也坐下,压着心底的厌恶,唤碧月上茶。

    “无事,只是想来寻姐姐说些话。”

    薛泠心知陆雨薇不怀好意,但这是她进门后第一次过来她这边,她也不好赶人,只能与她虚与委蛇。

    “姐姐怕是把妹妹忘了。”

    罪臣之女,陆雨薇倒是半点都不避忌,反倒还主动提了起来。

    薛泠有些诧异,“妹妹这话是何意?”

    陆雨薇喝了口茶,用手帕便擦着唇笑:“瞧吧,我就知道姐姐把我忘了!”

    “这上京啊,富贵迷人,但也如过眼云烟,妹妹一个兴安伯府之女,自是不值得姐姐记挂。”

    薛泠故装惊讶,随后才双眸才浮上恍然:“原是陆妹妹。”

    “姐姐忘了妹妹,妹妹却是一日不舍得忘姐姐啊!从前在国子学,姐姐那般风光,妹妹我每每瞧着,便也想沾姐姐一二,偏我又胆小至极,只敢在远处看着姐姐,不敢上前半分。”

    “后来流放的路上,我想起姐姐,深感遗憾,在国子学时,不能与姐姐成为挚友。不成想,兜兜转转,竟与姐姐做了姐妹。”

    陆雨薇不提,薛泠都快忘了,她曾是国子学里出色的学生。

    大梁男女之防不严,国子学收学生并非全是男子,若女子学识出众,也可入学。

    薛泠十岁便考入国子学,每回月考皆是前列,她的夫子便曾多次感慨,若她是男子,定能有大作为。

    可惜她是女子,女子不可入朝为官。

    十三岁那年,她和湘月组建了一支马球队,连续两年大赛都能过关斩将,走至决赛,当时还被当今戏称“马上女将军”。

    只是后来,及之后,这些风光于她无半点用处,她也就渐渐忘了。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