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儿。”

    薛泠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脚凳上了,听到崔钰这声唤,她只顿了一下,便将抬起另外一只脚,直接上了马车。

    “小姐,坐稳了。”

    碧月将车帘拉好,车夫也抽着马鞭,马儿缓缓地往前走动。

    崔钰坐在马上,就这样看着薛泠坐着的马车,和装着她嫁妆的那些马车渐行渐远。

    他莫名想起陆雨薇进府的第二日,她要去上香,正巧路过外院,瞧见他和陆雨薇,他唤了她一声,她也是这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崔钰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绪,薛泠说不恨他,因为她说爱一个人很难,恨一个人也是。

    她不恨他了,也不爱他了。

    这其实于他而言,无甚影响,他也不爱她,两人之间,不过是多年相处的兄妹之情。

    可如今看着她的马车这般行远,他竟觉得心口跳得又快又重。

    那是一种慌乱的心悸。

    “还瞧什么?”

    薛泠已经走了,侯夫人如今再看自己的这个二郎,是怎么瞧都觉得不顺眼,心头也闷着难受,开口的话又冷又硬。

    崔钰被唤回了神,只能收了目光,从马上下来:“母亲。”

    侯夫人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说什么,转身便往府里走。

    崔钰将马交给青松,抬腿也进了侯府,跟在侯府的身后,一直到正厅,侯夫人坐下,屏退了左右,正厅里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侯府和伯府两家的交情有两代之久,如今你与薛泠既已和离,不日便会传开,我和你父亲,都不想再听到有旁的话,今后,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薛泠想想。”

    “她与你和离了,往后总归还是要嫁人的。”

    听到“嫁人”二字,崔钰脸色一变。

    见他这般,侯夫人更是气,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冷哼了一声:“那陆雨薇,你也该想想,要如何处置了。”

    说罢,侯夫人起身便从他身旁走过回了静宜院。

    崔钰在厅中站了良久,直到青松过来唤了他一声,他方才开口:“何事?”

    “二爷,这是伺候海棠苑的丫鬟给小的,说这是少,薛小姐离开前,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