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回来"顾征心里想着，已经第三次看表了，分针已经转过大半圈。他紧盯着车厢连接处的方向，手指不自觉的在腿上打着节拍。
中铺的伊丽探出半个身子，对上铺的年轻男孩挤眉弄眼："哎，你说那女的去了这么久，该不会是被乘警抓走了吧？"
"我看是！"上铺立刻回应，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正经人谁会英语啊？怕不是个女特务！"
伊丽见同伴附和，说得更起劲了："就是！我表姐在革委会工作，说最近抓了好几个"她突然噤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因为她发现顾征正死死盯着她，那双骇人的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怒火。
车厢里的空气突然凝固。几个原本坐在走道座椅上竖着耳朵听的旅客默默别过脸，假装盯着窗外。顾征懒得和他们争辩，只是时不时起身来回踱步。列车哐当哐当的声响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妈妈是妈妈"豆豆突然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小手指向过道尽头。顾征猛地转身，看见林栀正逆着光走来，后面还跟着刚刚来时的乘务员。
顾征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扯过她的手："怎么这么久？"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关切。
林栀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创了点外汇耽误了时间，这个硬卧咱们怕是住不成了！"
"列车员同志，他们这是要被抓了吧？！我就说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伊丽立刻跳出来，尖细的声音在车厢里格外刺耳。
列车员周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这姑娘是没脑子吗？没听见人家说创外汇了吗？懂什么叫创外汇吗？还抓抓抓！把她那张叭叭个没完的嘴缝起来算了！
周斌直接撸起袖子问道："哪些是你们的行李？"作势就要开始搬东西。
顾征一个箭步上前，结实的手臂将林栀护在身后，警惕地问："怎么回事？"
林栀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眉眼弯弯："咱们换去软卧车厢了，那边正好有空位！"
顾征一脸茫然，浓黑的眉毛几乎要拧成结。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换软卧了？但看着媳妇儿脸上藏不住的小得意，他顿时明白了——准是他媳妇儿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跟着媳妇儿有肉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