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顾母作势要打，手举到半空又舍不得放下毛线，最后只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下老伴。她小心翼翼地把毛线重新包好，起身走到红漆斑驳的斗柜前，拉开最上面的抽屉——那里放着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她把毛线轻轻放进去，又特意垫了张油纸防潮，这才恋恋不舍地锁上抽屉。
顾父这边也没闲着。他爬上床，把手腕上的新表取下来，凑到灯前仔细端详。金属表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表面上的罗马数字清晰可辨。他试着把耳朵贴在表盘上，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嗒嗒"声，顿时眉开眼笑。
"老东西，别折腾了，明儿个还要上工呢。"顾母铺着被褥催促道。
顾父这才依依不舍地把表戴回手腕，临睡前又取下来用手帕包好，放在枕头底下。他躺下时还在盘算：明天去大队部开会，一定要把袖子挽得高高的，让那群老家伙都好好瞧瞧。想到这里，顾父忍不住在被窝里偷偷笑了。
隔壁姚丽屋里，铁蛋抱着新得的螺旋飞机睡得正香，小脸上还挂着笑。姚丽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骨碌坐起身来，把被子掀得哗啦响。
"你看看你弟弟！"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一车东西拉回来，爹娘都有份，连铁蛋都得了个玩具，偏偏就咱们当大哥大嫂的啥也没有！这不是存心想给咱们难堪吗？"
顾强困得直打哈欠，含糊地应道："都分家了弟妹能给铁蛋带礼物就不错了"
"你懂个屁！"姚丽猛地掐了他一把，"她给爹买手表，给娘买毛线，弄得咱们这当大哥大嫂的倒像是个外人！"她越说越气，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他们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咱们穷酸呢！"
顾强被掐得睡意全无，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确实比咱们要厉害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姚丽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光，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你说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她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被角，"你说会不会在搞什么投机倒把的勾当吧？我记得征娃以前就常往山里跑"
"你疯啦！"顾强一个激灵坐起来，差点撞到床头的竹杆子，"这种话能乱说吗？要吃牢饭的！"再怎么样顾征也是他亲弟，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诽谤他，就算是他媳妇儿也不行！
姚丽悻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