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惟早就知道,云映仪是个美人胚子,她幼时就长得玉雪可爱,但长大后沉闷呆板,反倒失了该有的灵气,像块木头美人,美则美矣,全无箬箬惹人怜爱。
可今天,孟书惟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些人即使不着华裳,不施粉黛,也可以美得惊心动魄。
“夫人和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世子爷曾冒着大雪在晋王府外等了一夜,求我别答应陈将军的提亲?”
孟书惟脸色骤变,那年他听闻陈将军嫡子有意求娶云映仪,彼时两人还未定下亲事,醉酒后在晋王府外待了一夜,晨起一见到云映仪便哭诉:
“仪妹妹若嫁他,我便终身不娶,剃了头发当和尚去!”
可如今他袖中还揣着云箬箬抄的情诗,连字迹都是模仿云映仪的笔迹。
“本宫如今是陛下亲封的明晗公主,欺世盗名?世子所言,莫非是在质疑圣裁?”
暮色为少女苍白的容颜镀上一层霞光,她望着孟书惟轻笑,像淬火后的银针,分明闪着冷光,偏生要往人心底最软的角落扎。
车内,白纪捂着嗓子还在拼命灌水,一旁的云璟放下折子,手指扣着桌案。
小聪明倒是不少,还知道先借他的势。
定国公夫人捏着婚书的手指蓦地收紧,指节上三枚翡翠戒面撞出脆响。她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用帕子掩着唇吃吃笑起来,抹额上的东珠随着肩膀颤动。
“哎哟我的姑娘,莫不是这些日子得了癔症?”
一双丹凤眼斜睨着云映仪素白的衣襟,她冷笑着开口:“这凤凰的名号,岂是往身上插几根白羽毛就能充数的?让陛下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孟书惟难得沉下脸:“母亲所言极是,仪妹妹,我知晓箬箬回来,你心中有百般不喜,却也不能拿这等大事说笑。”
云映仪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鸡同鸭讲,头还发着晕,定国公夫人沉了脸色喋喋不休。
“当初我和晋王妃交好,她指着腹中的孩儿说如果是个小郡主,要和书惟定个娃娃亲,你既非王妃所出,怎可还舔着一张脸面霸占着我定国公府的亲事不放……”
云映仪拿出玉佩,芙蓉花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她从晋王府带走的东西很少,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