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她不动声色地将画轴卷起,递给一旁的宫婢让她收起来,给云斐颜沏了一杯花茶。
“北燕使臣要看的,原也不是什么风雅之物。”
云斐颜突然将茶盏重重撂在案上,溅出的水渍洇湿了画中寒梅:“装什么清高!你以为本宫愿意管你这破事?”
她扬手掀开最近的漆盘,露出件玄金交织的胡服,“这是用天山冰蚕丝混着乌金线织的,刀枪不入”
带着些薄茧的指尖勾着胡服袖口的金线,突然将整件衣裳甩到云映仪怀中。冰蚕丝贴着肌肤沁出寒意,衣襟内侧密密麻麻的暗袋硌着掌心——每个夹层都缝着薄如蝉翼的银叶刀。
这种暗器云映仪在云玦身上见过,若是在刀刃上涂上见血封喉的毒药,就算她不会武艺,也可靠这暗器多活一会。
云映仪刚要开口道谢,就见云斐颜如同炸毛的猫儿一般,扬着下巴重重地哼了一声。
“别自作多情!本宫是怕你死在半路,害得皇兄要赔北燕三座城池。”
她转身时狐裘扫过鎏金漆盘,叮叮当当掀开所有遮盖的红绸。
玄铁匕首柄上镶着鸽子蛋一般大的红宝石,却是开过刃的;鲛绡面纱浸过药汁,遇毒会泛青斑;就连那匣子口脂都掺着迷魂散,旋开第三格暗层还能弹出淬毒银针。
“北燕人宴席上最爱玩‘雪狼戏珠’。”
云斐颜突然掐住云映仪手腕,将人拽到铜镜前。她指尖冰凉,在触及云映仪的瞬间引得云映仪浑身一颤。
“把夜明珠塞进活人嘴里扔进兽笼,赌哪头狼先咬碎头颅——”
鎏金护甲猛地戳向镜中倒影,云映仪看见自己领口渗出冷汗:“如果你不幸被选上,穿上这件金丝软甲,至少能撑到侍卫放箭,至于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你的运道了。”
殿外忽起朔风,扑灭两盏宫灯。
云斐颜突然噤声,扯过件白狐裘兜头罩住云映仪。阴影里她褪去骄纵神色,竟与云璟有三分相似的眉眼染着厉色:“这事是皇兄和我对不住你,三年后,我接你回来,本公主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话尾碎在骤然响起的更漏声里。云斐颜从情绪中抽出身来,迅速退开半步,扬起下巴指着最末的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