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
拓跋钧举起酒樽饮下,爽朗地笑着:“是我府上不成器的外甥,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听闻我要来东瀚,便也要跟来,陛下见笑了。”
“铮——”
北燕使团席间突然传来金樽叩案的清响。戴玄铁面具的少年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酒渍,眼尾朱砂痣在琉璃灯下红得刺目。
“大瀚贵女的舌头,倒是比北原狼的獠牙还要尖利。”少年嗓音如碎冰相击,惊得满殿宫灯齐齐一颤。拓跋钧闻言大笑,腰间弯刀随着胸腔震动发出嗜血的嗡鸣。
云映仪立在殿中,绯色宫装袖口银线绣的云雁纹随着烛火明灭,恍如随时要破空而去。她伸手抚过鬓边翡翠流苏——那是今晨朝阳公主亲手为她簪上的。
云映仪指尖抚过腰间玉带,忽然朝御座方向盈盈一拜。
“皇兄,投壶乃礼乐之教,不如以此较艺?”步摇流苏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扫过眼尾泪痣,恰与谢同銮面具下的眸光撞个正着。
“准。”
云璟话音未落,十二名绛衣宫娥已鱼贯而入。为首两人合捧的紫檀木箭壶足有半人高,壶身嵌着南海珍珠,壶口处镶着圈鎏金。
她迎着拓跋钧审视的目光,指尖抚过案上鎏金投壶:“明晗久闻北燕儿郎弯弓能射雕,却不知这五尺内的功夫——”
她突然扬手将壶中三支箭矢尽数甩出,矢尾红缨如蛇信贯入壶中。
“可能入诸君法眼?”
云璟意外极了,她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惊喜。
满殿柳枝无风自动。翡翠叶片间赤金丝绦簌簌作响,宫灯将云映仪的身影拉长投在金砖上,恍如即将出鞘的利刃。谢同銮抚过面具边缘的手顿了顿,认真瞧着云映仪的神色,
像,实在是,太像了。
谢同銮玄铁面具下的喉结微动。
“公主说笑了。”拓跋钧捻着虬髯冷笑,“此等闺阁戏耍……怎能上得了今日台面?”
“左贤王可识得此壶?”云映仪突然掀开壶口鎏金盖,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狼首纹。
“北燕的狼髀壶,说是要用十二支箭方能填满狼腹。”她拾起一枚棘矢轻敲壶耳,“可惜当年北燕勇士连投九箭便脱了力,不知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