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新摘的海棠斜插在窗棂上,花枝上缠着月白色的丝绳。
她取下海棠,发现丝绳上系着张小笺:“三日后,我派人护送。”字迹力透纸背,是谢同銮的手笔。
容央将海棠插入案前的瓷瓶,花瓣上的露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她忽然觉得,三日后的山路,似乎不再那么令人忐忑了。
晨雾未散,容央站在府门外,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庭院。往日这个时辰,父亲总会亲自送她出门,今日却不见踪影。
“阿父又去上朝了?”她轻声问身旁的拂霜。
拂霜点点头:“相爷寅时初就出门了,特意嘱咐奴婢把这个交给小姐。”说着递过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几片安神的沉香。
寅时未至,丞相府外已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容央推开府门时,晨雾中隐约可见一队人马静候在外。谢同銮一袭月白劲装,正俯身检查马鞍的系带。听见脚步声,他抬眸望来,眼底映着未熄的灯笼暖光。
“殿下?”容央抱着香囊的手紧了紧,“您怎么来了?不是说派人护送吗”
谢同銮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的玉镯:“山路险峻。”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陪你。”
晨雾中,他衣袂间沾染的龙涎香比往日更清晰几分。容央这才注意到,他今日未着华服,腰间也只悬了柄寻常长剑,连发冠都换成了简单的玉扣——像是刻意敛去了太子威仪。
容央将锦囊系在腰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正在检查马鞍的谢同銮。晨光中,他月白色的衣袍被露水打湿了衣角,却浑不在意地单膝跪地,亲自为她调整马镫的长度。
“殿下。”容央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今日不用上朝吗?”
谢同銮手上的动作未停,唇角却微微扬起:“请过假了。”
“为了送我上山?”容央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他这才抬头,晨雾中的眉眼格外清朗:“前日连夜批完了积压的奏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今晨的急报也处理好了。”
容央接过竹简,上面密密麻麻的朱批墨迹未干,最后一页还夹着张字条:“告假一日”——那字迹力透纸背,显然是匆忙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