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出卖了。无论新兵旧属,无一不被眼前人身上铺天盖地的悲伤席卷一空。偌大灵堂里,立满了着甲带剑的人,却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在凄吟。
“呜……呜呜……”苏唳雪手一直在抖,泪水滴在白布上,洇出几星水痕。此情此景,谁都不知该如何劝慰这个伤心的人,大家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南宫离万分不忍,十指纤纤,帮苏唳雪托着那头颅,却又摁住尸脸,温言细语地劝:“好将军,咱们看过了,放心了就好,千万莫把泪落在亡者身上,对你不好。”
苏唳雪泪眼婆娑地抬眸望她一眼,茫然地点点头。其实,小丫头说了什么,她一个字没懂。
南宫离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将头颅接过来。
那颗面目全非的残体,下颌几乎被掰碎了,右半脸上,原本俊秀的面颊皮肉被撕去大半,裸露出森然的白骨。可那双静静闭着的目上眉宇舒展而平和,似乎走得很安宁、很满足。
南宫离掏出锦帕,小心地擦拭起战士颅上的血污。
“离儿!”
苏唳雪大惊,不由回了些心神,慌忙阻拦,
“你……你躲远些,吓着你……”
虽为监国公主,朱雀魄身,可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面对这种场景实在是太残忍了。
“你叫我什么?”小公主一抬眉毛,柔声问。
这个人,嘴上总说要离分,可实际上比谁都惧离分。
离儿,她居然这么唤她。
还挺好听的。
“殿下……臣……您恕罪……”
黑衣黑甲的人眼底一片凄惶,仿佛被拿走了最后一丝欣悦,却又还无望地期待惊喜。
“将军,离儿不怕。”
俏生生的女孩子抿抿嘴,对手足无措的爱人婉约而羞怯地笑了一下,坚定地道,
“唐云哥性情温和,忠诚仁善,待我如同亲妹——这样好的人,我为何要怕?我相信,换了谁也是不怕的。”
“不……”苏唳雪还是摇头,抬手去夺手帕,“还是我来,我来吧……”
“将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才叫人害怕?”
小公主秀眉微皱,担心地道,